第74章 千年鬼王vs御鬼师01
系统空间里,左棠轻轻一吻送别了这颗深蓝色的星辰。
这次左棠没收到什么实物的礼物，而是这个世界原主送给他的一点画技加持，左棠原本已经靠自己磨炼到lv9的画技立刻触及lv10的门槛。
除此外,系统空间里还多了好些打不开的残书,按照01的说法，这些是被那穿书系统祸害过的世界缩影。
目前，主系统和左棠还没有能量去修复这些已经死去的世界。
至于那个穿书系统是主系统和01从丁宇萱身上截获的,在主系统将它拉进系统空间封锁清理时,丁宇萱关于野生穿书系统本身的记忆也被清除了。
但她已经做的事情却无法被清楚,且已经影响到她的孩子和身边人了。
她策划交换两个孩子的行为，间接毁掉了原主和霍衍的人生。
在原he故事线里,霍衍是默默喜欢原主把原主当作生命里光的人，虽然也成在父母辈的影响下走入歧途,但不至于在be世界里那般扭曲和疯狂。
“宿主,看系统商城吗？”01扑棱着翅膀问。
主系统截获一个野生穿书系统,得到那几本作用未名的世界残书外,系统空间和功能毫无变化,左棠在那个世界没用过天赋技能。
总结起来,左棠除了原主馈赠的一个绘画技能点外,只有30万积分收入。
【左棠,性别：男；年龄：20；智商：74（蛇凰戒1）；情商：74（蛇凰戒1）；体力：83（蛇凰戒10）；美貌：？？？】
【积分结余：1086，000,累积总积分：1,800，000】（治疗剂兑换：2,1000点积分已扣除。）
左棠沉吟两秒,忍耐地撇开头,“不看！”
他要忍住，不能看，更不能买买买。
再看回01，左棠期盼地道，“01，我们去找阿宁吧，我想他了。”
左棠比前几个世界都更自信一点，现在的他会刺绣，会缝合术，会格斗，会画画……他会的东西越来越多，他一定能在新世界好好照顾自己和他家阿宁。
01摊摊小翅膀儿，左棠待在系统空间的时间可一点都不长，但这一点都影响他非常想念自己的老公。
【世界载入中，记忆传输中……】
左棠眨巴眨巴眼睛做好疼痛不适的准备了，但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主系统有所成长不再那么粗暴了，左棠没觉得疼，但他还是哭了。
且比以往所有次获知be剧情时，都哭得凶，这哭不是源自左棠对原主的同情或代入过深，而是恐惧。
“我怕鬼，呜呜呜……”
左棠的自信被打击得稀碎，这是一个他连看都不敢看的鬼怪世界，里面有鬼和御鬼师、天师等的存在。
01的表现也没比左棠好到哪里去，它全身的光影都化作了问号的形状！
原主“左棠”是御鬼族左氏一脉的传人，因为天赋卓越年仅8岁就离开父母进入左氏主家里接受教导长大。
按照规定，每一位御鬼师出师前，都要获得一只自己的本命鬼。
被赋予极大期望的原主在20岁生日刚过那天，进入御鬼师家族联合建设的鬼塔里挑选他的鬼。
然后！天赋卓绝的原主无比草率地死在了据说死亡率极低的鬼塔里，尸骨无存。
be剧情到这里就没有了！
这就没有了？主系统吸收一个野生系统后坏掉了吧！
01一脑门都是问号，但主系统无法交流，只按规则运行，根本不会对左棠和01多解释。
【be转he系统发布任务：任务一，作为原主获得he结局，任务二，解决鬼界入侵危机。积分奖励，任务完成后统一结算。】
【世界载入完成倒计时……3，2，1】
一阵白光，将已经怕得瑟瑟发抖、哭都不太流畅的左棠淹没。
01立刻换到左棠的脑袋里进行必要的安抚。
【01：宿主，这个世界有鬼……但鬼这种东西离普通人的生活挺远的，大不了我们不干这行啦！】
不做御鬼师，左棠不会那么频繁地看到和接触鬼，多少会减一点他对这个世界的害怕。
再就是左棠不干御鬼师，就不用进那什么鬼塔，生死关也不用面对了！
01觉得自己太聪明了！
但……
“呜呜！呜呜呜呼！”
这不是它家宿主左棠的哭声，是阴森森、惨兮兮、自带恐怖特效的哭鬼。立体环绕，此起彼伏，或远或近而来的鬼哭重叠在了一起。
在这阴森森、黑摸摸的空间里的左棠也已经是一只阿飘了。
但不同于普遍认知里刚死不久惨兮兮、缺胳膊缺五官的新阿飘，左棠除了肤色惨白了一些外，四肢健全，顶级容貌尤在，是一只好看到下意识会觉得他很可怕的阿飘。
【01：宿主，宿主……】
在这个特殊鬼域里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01可以确定它家宿主自闭了，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他一动都没动……不，是一下都没飘过。
呜呜呜的鬼哭还在继续，时远时近，01战战兢兢地检测着周边的情况，在外界已经过去三天了，左棠还是没动过一下。
【01：宿主，有01陪着你呢……】
类似这样的话，01说过好多了，然而左棠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且他能被01感知到的意识越来越少……它家宿主真·自闭了！
被吓到深度沉眠的那种自闭，而这种情况不是它能唤醒的。
这个世界的情况，01也彻底搞不明白，他们一来就是这变鬼的be开场了，按理说原世界be剧情已经结束，这个世界没救了，然而左棠真实地以鬼的形态存在着。
01唤醒无果，设定了多种触发它醒来的机制后，也跟左棠一起休眠了。
一天一天，一年一年……这个鬼域的情况一直没有改变，左棠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当然这里不是每时每刻都只有鬼哭声，在外界每个中元、清明和特殊启塔日时，会有隐隐约约的人声传来。
——
2030，912，又到了10年一大祭的启塔日，左、袁、胡、张、董，五姓御鬼家族共同守卫的洛水鬼塔即将开启。
在这一天，五大家族里符合要求的弟子会进入鬼塔里选定自己的本命主鬼，开启他们御鬼师的一生。
预备御鬼师又被叫御鬼徒，御鬼徒的天赋决定了他能驾驭鬼等级的上限，天赋不够选定了一个完全驾驭不了的主鬼。
他未来的成就有限外，还随时可能被主鬼反噬。
“……千年前左家的绝世天才就陨落在阵法全开的洛水鬼塔里，尸骨无存，你们要量力而行，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洛水鬼塔前，举行完所有启塔仪式的袁姓长辈训诫讲话，他的神情里隐含少许嘲讽之意。
那个天才陨落后的左家已经沦为五大家族里垫底的那个了。
而今年，左家送来选本命主鬼的御鬼徒里，据说就有一个天赋不下于千年前的那位，除此外，这次被安排来洛水鬼塔的御鬼徒平均天赋要高出往年许多。
“是！”
众御鬼徒躬身称是后，从黑漆漆的一层塔门走入。
第一层的大殿里是几百幅面孔、衣服、神态各异的肖像画，它们的原身无一例外都是从洛水鬼塔里获得自己的主鬼，并为维护人间和平做出杰出贡献的御鬼师。
再次躬身一拜后，众御鬼徒们有序地从八条楼梯往上爬去，在二三层停留的御鬼徒一个都没有，但从第三层开始就有御鬼徒选择留下。
四层五层之后就只有个位数的御鬼师往上走去，面孔也是众人如雷贯耳的那几位，几百年出一个的极品天赋和其他清一色一品天赋的八人。
第六层，第七层，第八层，左家极品天赋的左燃也停下来了，然而从另一个楼道上来的张氏御鬼徒却未停留，往从未有人踏足过的第九层去了。
“张崇宁！你疯了！”
左燃喊出声，袁姓族老明显说给他听的话，他听进去了，这个原就不该上八层来的张崇宁竟然还脚步不停地往传说里自成鬼域的九层去了。御鬼界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塔楼本身的存在就是为了镇压九层上的鬼王，防止它的鬼域进一步扩大，危害人间。
祖师爷天赋绝伦创造出以身体为容器的御鬼符后，鬼塔才成为御鬼师家族小辈们挑选本命主鬼的地方。
这里几乎没有危险性，除了鬼塔里的鬼基本全是被降服封印多年的外，这里还有鬼王自带的鬼域镇压，除非自己作死，非要去兼容超乎自己能力的鬼，否则想死是很难很难的。
左燃出身左氏，袁姓族老讲述的事情，他从小到大听过不下百遍，没想到他眼皮子底下居然有人去干这等傻事！
张崇宁身形微微一顿就继续往上走去，“看看。”
一种奇怪的感觉驱使着他想去九层上看看，对，只是看看而已，他的天赋不错但也没有盲目自信到，觉得御鬼师都不是的自己能驾驭得了一只鬼王。
听到张崇宁回话的左燃眼睛瞪圆，脚步没忍耐住也往楼梯口挪了挪，如果只是看看的话，他也好奇洛水鬼王的鬼域是什么样子的。
不！好奇心害死猫！
左燃强制自己挪回了脚步，眼睁睁看着那作死的张崇宁消失在楼梯道转角处。
张崇宁也不纯粹是作死，他手心里握着一枚残缺古符，能抵御千年鬼王三击而不碎，这是他母亲留给他唯剩的遗物。
他有权决定自己怎么使用它。
最后一步台阶踏入，张崇宁身前身后的景象都消失了，他处在一片黑暗之中，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样极致的黑暗并未引发他的恐惧。
从随身符文锦囊里取出新的字符，魂力点燃后，它飘悬在张崇宁身前，散发着暖白色的光，这张字符张崇宁自己改良过，照明外还有预警功能。
燃烧速度，燃烧火焰颜色都对应不同的危险等级和厉鬼等级。
但……暖白色，连最低级的小鬼也不是。
张崇宁继续走着，从最开始的警惕紧张到现在……他觉得他在和空气斗智斗勇，或者，那个鬼王认得他手里的古残符选择无视他了。
启塔的时间是有限的，他在这里无所得，就该去找属于他的那只本命主鬼了。
张崇宁朝一个方向拜了拜，“张氏张崇宁打扰尊驾，请您放我离去。”
回应张崇宁的是鬼域鬼风大起，但在吹拂到张崇宁面前时又变得无比轻柔缓和，那风在张崇宁身后吹开了一跳路，那路尽头约约绰绰的光影是他来时的楼梯道。
张崇宁再次朝这个分外好脾气的鬼王拜了拜，反身从那条路走出，并直达一层大厅。
再接着洛水鬼塔顶层上的81落铃铛同时摇响，这一次大祭的启塔时间结束了，不长不短的三个小时。
按照洛水鬼塔的等级，下次启塔也必须在十年或者更久的时间后。
张崇宁的神情稍显意外，在他的感知里他在那九层鬼域里游逛不超过10分钟，而外界真实的时间已经过去3个小时。
想来也是无奈，这是他冒险进九层鬼域唯一的收获。
启塔时间结束，也就意味着，张崇宁白费了他作为御鬼师家族成员唯一一次极低风险鬼塔选本命主鬼的机会。
眼下，他还要继续当御鬼师只剩两种选择，一是去黑市高价购买不保证品质和年限的已降服鬼，二是靠法器符宝或御鬼师长辈护行自己收复鬼和容纳它为主鬼。
这两种选择除非走狗屎运，都必定浪费了张崇宁的一品天赋。
但御鬼师祖师爷定下一人只进一次鬼塔的规矩，不能为谁而例外。
张崇宁原以为自己会失落或后悔，但没有，他心底出乎意料的平静。
但他为了满足好奇心进九层鬼塔观光，耽搁了选本命主鬼的“壮举”也在五大家族年轻辈里传开了。
回到御鬼师张氏族地所在的清河镇快两个月，张崇宁周遭奚落笑话的声音没有停止过，当然也有不少和左燃那样纯粹好奇跑来问张崇宁经历的。
张崇宁如实相告，左燃等人大失所望。
时间流速不同几乎是所有鬼域的共同特征，张崇宁去鬼域观光了个寂寞。
“崇宁，族里决定收回给你的待遇，限你在月底前搬离祖宅。将来……你若还有机会成为御鬼师，可以再回祖宅领取你的身份符牌。”
往日对张崇宁颇多关照的张九叔，也不得不按规矩对张崇宁下最后通牒，他看张崇宁的眼神忍不住的郁闷和不解。
“你让九叔说你什么好！学谁不好学你那……罢了，你好自为之。”
张九叔倒也不担心张崇宁没了族里拂照会饿死，张崇宁本身的御鬼天赋在他同辈里是最好的外，还兼修画符制符。
然而张崇宁没有自己的主鬼，魂力得不到锻炼和增长，他的画符制符天赋也就限制在初级符箓里，饿不死自己，但要成为大师大家是不可能了。
张崇宁只低了低头，就目送张九叔的离开。
如果那张九叔多走两步进到门里，他就会发现张崇宁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衣服和证件等私人物品外，他没有带走张氏给他的任何东西。
此外，他被族里扣留的那部分母亲遗物，也完全够付清他在祖宅这些年吃喝住用学上的花费了。
叫了辆车，张崇宁搬去了小镇边缘一个矮山山腰处的独栋民房，这是张崇宁的私产，原本只作为他过来试验改良新符的地方。
再花了一个白日的时间，张崇宁将这两房两厅一厨一卫和自带围墙一院的新家打扫好了。
“唉……”张崇宁忍不住叹气，如果他有自己的主鬼，他就能驭使它干点活儿，不至于一个人忙到天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才收拾好。
两包泡面加鸡蛋结束晚餐，张崇宁推门进自己的卧室，长裳式的御鬼徒衣服一个扣子接一个扣子解开，手一顿。
张崇宁眼神一凝，他将衣服领内的古残符挂坠抓下握住手心，快步走去拉开了柜子的门，再将所有魂力凝聚到残符上。
但……入眼是一双比他还恐惧害怕的黑眸，那柜子里蜷缩着一个五官好看到让人觉得不真实的红衣小男鬼。
它努力地蜷缩着自己，黑眸眨巴眨巴地看来，浓密卷翘的眼睫轻轻颤动，左眼下的泪痣红得像一个血点。
按着厉鬼的通俗规则，好看，红衣，年纪小的它即便初生，也应该非常可怕凶戾，但张崇宁感受到的是通身的无害气息。
在对视的十秒后，张崇宁手心的古残符光芒黯淡了下去。
“你是新鬼？什么时候到清河镇来的？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清河镇有五大御鬼家族的张氏守护，即便是当世鬼王也不敢踏足，普通小鬼更是能跑多远跑多远。
以至于在新家里忙碌一天的张崇宁都没想过，他这个不常来的家里被一只不识鬼界险恶和御鬼师可怕的红衣小鬼住了。
“我、来、找、你。”
沉眠千年没有说过话的左棠被自己的鬼式发音吓到了，捂住嘴巴，他巴巴看着张崇宁，变成鬼后，他哭都不会掉眼泪了。
【01：宿主……】01也不知道吐槽什么好，但宿主老公大人总算出现把它家宿主唤醒了。
再继续沉眠下去，左棠就不是现在说不清楚话这点毛病，而是意识混沌，作为鬼永远在这世间消散，主系统和它也会回归无主状态。
它还可能被快穿局格式化，永远忘记它曾经有过左棠这个宿主。
“你找错人了。”
张崇宁非常肯定地告诉左棠，他4岁来到清河镇，今年二十岁，迄今为止也就出过一次远门，还是一日游当天去当天回。
他没有机会成为眼前红衣男鬼化鬼执念里的人。
“没、有。”
左棠放下手，再回应了张崇宁一句，神情是更委屈更害怕了。
但他不敢和其他世界那样扑过去要张崇宁抱抱亲亲，他是鬼，他可能会伤害到张崇宁。
张崇宁没忍住捂了捂自己的额头，他居然在和一只鬼讲道理。
拥有主鬼的御鬼师在遇到这样的新鬼时，通常两种处理，一种是好心点的将他超度，超度不了就封印起来等它自然消散。
更通常是第二种，不问缘由不问来历，直接打散作为饲养主鬼的饲料。
张崇宁并未放弃成为御鬼师，这只新鬼基本算是送上门来的预备储粮，他直接笑纳了就是。
然而……他看到那新鬼眼角不断逸散的鬼气时，心里头滋生了一种名为不忍和心疼的情绪。
他果然是菜鸟……张崇宁这么想着将柜子门重新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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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左棠没收到什么实物的礼物，而是这个世界原主送给他的一点画技加持，左棠原本已经靠自己磨炼到lv9的画技立刻触及lv10的门槛。
除此外,系统空间里还多了好些打不开的残书,按照01的说法，这些是被那穿书系统祸害过的世界缩影。
目前，主系统和左棠还没有能量去修复这些已经死去的世界。
至于那个穿书系统是主系统和01从丁宇萱身上截获的,在主系统将它拉进系统空间封锁清理时,丁宇萱关于野生穿书系统本身的记忆也被清除了。
但她已经做的事情却无法被清楚,且已经影响到她的孩子和身边人了。
她策划交换两个孩子的行为，间接毁掉了原主和霍衍的人生。
在原he故事线里,霍衍是默默喜欢原主把原主当作生命里光的人，虽然也成在父母辈的影响下走入歧途,但不至于在be世界里那般扭曲和疯狂。
“宿主,看系统商城吗？”01扑棱着翅膀问。
主系统截获一个野生穿书系统,得到那几本作用未名的世界残书外,系统空间和功能毫无变化,左棠在那个世界没用过天赋技能。
总结起来,左棠除了原主馈赠的一个绘画技能点外,只有30万积分收入。
【左棠,性别：男；年龄：20；智商：74（蛇凰戒1）；情商：74（蛇凰戒1）；体力：83（蛇凰戒10）；美貌：？？？】
【积分结余：1086，000,累积总积分：1,800，000】（治疗剂兑换：2,1000点积分已扣除。）
左棠沉吟两秒,忍耐地撇开头,“不看！”
他要忍住，不能看，更不能买买买。
再看回01，左棠期盼地道，“01，我们去找阿宁吧，我想他了。”
左棠比前几个世界都更自信一点，现在的他会刺绣，会缝合术，会格斗，会画画……他会的东西越来越多，他一定能在新世界好好照顾自己和他家阿宁。
01摊摊小翅膀儿，左棠待在系统空间的时间可一点都不长，但这一点都影响他非常想念自己的老公。
【世界载入中，记忆传输中……】
左棠眨巴眨巴眼睛做好疼痛不适的准备了，但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主系统有所成长不再那么粗暴了，左棠没觉得疼，但他还是哭了。
且比以往所有次获知be剧情时，都哭得凶，这哭不是源自左棠对原主的同情或代入过深，而是恐惧。
“我怕鬼，呜呜呜……”
左棠的自信被打击得稀碎，这是一个他连看都不敢看的鬼怪世界，里面有鬼和御鬼师、天师等的存在。
01的表现也没比左棠好到哪里去，它全身的光影都化作了问号的形状！
原主“左棠”是御鬼族左氏一脉的传人，因为天赋卓越年仅8岁就离开父母进入左氏主家里接受教导长大。
按照规定，每一位御鬼师出师前，都要获得一只自己的本命鬼。
被赋予极大期望的原主在20岁生日刚过那天，进入御鬼师家族联合建设的鬼塔里挑选他的鬼。
然后！天赋卓绝的原主无比草率地死在了据说死亡率极低的鬼塔里，尸骨无存。
be剧情到这里就没有了！
这就没有了？主系统吸收一个野生系统后坏掉了吧！
01一脑门都是问号，但主系统无法交流，只按规则运行，根本不会对左棠和01多解释。
【be转he系统发布任务：任务一，作为原主获得he结局，任务二，解决鬼界入侵危机。积分奖励，任务完成后统一结算。】
【世界载入完成倒计时……3，2，1】
一阵白光，将已经怕得瑟瑟发抖、哭都不太流畅的左棠淹没。
01立刻换到左棠的脑袋里进行必要的安抚。
【01：宿主，这个世界有鬼……但鬼这种东西离普通人的生活挺远的，大不了我们不干这行啦！】
不做御鬼师，左棠不会那么频繁地看到和接触鬼，多少会减一点他对这个世界的害怕。
再就是左棠不干御鬼师，就不用进那什么鬼塔，生死关也不用面对了！
01觉得自己太聪明了！
但……
“呜呜！呜呜呜呼！”
这不是它家宿主左棠的哭声，是阴森森、惨兮兮、自带恐怖特效的哭鬼。立体环绕，此起彼伏，或远或近而来的鬼哭重叠在了一起。
在这阴森森、黑摸摸的空间里的左棠也已经是一只阿飘了。
但不同于普遍认知里刚死不久惨兮兮、缺胳膊缺五官的新阿飘，左棠除了肤色惨白了一些外，四肢健全，顶级容貌尤在，是一只好看到下意识会觉得他很可怕的阿飘。
【01：宿主，宿主……】
在这个特殊鬼域里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01可以确定它家宿主自闭了，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他一动都没动……不，是一下都没飘过。
呜呜呜的鬼哭还在继续，时远时近，01战战兢兢地检测着周边的情况，在外界已经过去三天了，左棠还是没动过一下。
【01：宿主，有01陪着你呢……】
类似这样的话，01说过好多了，然而左棠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且他能被01感知到的意识越来越少……它家宿主真·自闭了！
被吓到深度沉眠的那种自闭，而这种情况不是它能唤醒的。
这个世界的情况，01也彻底搞不明白，他们一来就是这变鬼的be开场了，按理说原世界be剧情已经结束，这个世界没救了，然而左棠真实地以鬼的形态存在着。
01唤醒无果，设定了多种触发它醒来的机制后，也跟左棠一起休眠了。
一天一天，一年一年……这个鬼域的情况一直没有改变，左棠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当然这里不是每时每刻都只有鬼哭声，在外界每个中元、清明和特殊启塔日时，会有隐隐约约的人声传来。
——
2030，912，又到了10年一大祭的启塔日，左、袁、胡、张、董，五姓御鬼家族共同守卫的洛水鬼塔即将开启。
在这一天，五大家族里符合要求的弟子会进入鬼塔里选定自己的本命主鬼，开启他们御鬼师的一生。
预备御鬼师又被叫御鬼徒，御鬼徒的天赋决定了他能驾驭鬼等级的上限，天赋不够选定了一个完全驾驭不了的主鬼。
他未来的成就有限外，还随时可能被主鬼反噬。
“……千年前左家的绝世天才就陨落在阵法全开的洛水鬼塔里，尸骨无存，你们要量力而行，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洛水鬼塔前，举行完所有启塔仪式的袁姓长辈训诫讲话，他的神情里隐含少许嘲讽之意。
那个天才陨落后的左家已经沦为五大家族里垫底的那个了。
而今年，左家送来选本命主鬼的御鬼徒里，据说就有一个天赋不下于千年前的那位，除此外，这次被安排来洛水鬼塔的御鬼徒平均天赋要高出往年许多。
“是！”
众御鬼徒躬身称是后，从黑漆漆的一层塔门走入。
第一层的大殿里是几百幅面孔、衣服、神态各异的肖像画，它们的原身无一例外都是从洛水鬼塔里获得自己的主鬼，并为维护人间和平做出杰出贡献的御鬼师。
再次躬身一拜后，众御鬼徒们有序地从八条楼梯往上爬去，在二三层停留的御鬼徒一个都没有，但从第三层开始就有御鬼徒选择留下。
四层五层之后就只有个位数的御鬼师往上走去，面孔也是众人如雷贯耳的那几位，几百年出一个的极品天赋和其他清一色一品天赋的八人。
第六层，第七层，第八层，左家极品天赋的左燃也停下来了，然而从另一个楼道上来的张氏御鬼徒却未停留，往从未有人踏足过的第九层去了。
“张崇宁！你疯了！”
左燃喊出声，袁姓族老明显说给他听的话，他听进去了，这个原就不该上八层来的张崇宁竟然还脚步不停地往传说里自成鬼域的九层去了。御鬼界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塔楼本身的存在就是为了镇压九层上的鬼王，防止它的鬼域进一步扩大，危害人间。
祖师爷天赋绝伦创造出以身体为容器的御鬼符后，鬼塔才成为御鬼师家族小辈们挑选本命主鬼的地方。
这里几乎没有危险性，除了鬼塔里的鬼基本全是被降服封印多年的外，这里还有鬼王自带的鬼域镇压，除非自己作死，非要去兼容超乎自己能力的鬼，否则想死是很难很难的。
左燃出身左氏，袁姓族老讲述的事情，他从小到大听过不下百遍，没想到他眼皮子底下居然有人去干这等傻事！
张崇宁身形微微一顿就继续往上走去，“看看。”
一种奇怪的感觉驱使着他想去九层上看看，对，只是看看而已，他的天赋不错但也没有盲目自信到，觉得御鬼师都不是的自己能驾驭得了一只鬼王。
听到张崇宁回话的左燃眼睛瞪圆，脚步没忍耐住也往楼梯口挪了挪，如果只是看看的话，他也好奇洛水鬼王的鬼域是什么样子的。
不！好奇心害死猫！
左燃强制自己挪回了脚步，眼睁睁看着那作死的张崇宁消失在楼梯道转角处。
张崇宁也不纯粹是作死，他手心里握着一枚残缺古符，能抵御千年鬼王三击而不碎，这是他母亲留给他唯剩的遗物。
他有权决定自己怎么使用它。
最后一步台阶踏入，张崇宁身前身后的景象都消失了，他处在一片黑暗之中，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样极致的黑暗并未引发他的恐惧。
从随身符文锦囊里取出新的字符，魂力点燃后，它飘悬在张崇宁身前，散发着暖白色的光，这张字符张崇宁自己改良过，照明外还有预警功能。
燃烧速度，燃烧火焰颜色都对应不同的危险等级和厉鬼等级。
但……暖白色，连最低级的小鬼也不是。
张崇宁继续走着，从最开始的警惕紧张到现在……他觉得他在和空气斗智斗勇，或者，那个鬼王认得他手里的古残符选择无视他了。
启塔的时间是有限的，他在这里无所得，就该去找属于他的那只本命主鬼了。
张崇宁朝一个方向拜了拜，“张氏张崇宁打扰尊驾，请您放我离去。”
回应张崇宁的是鬼域鬼风大起，但在吹拂到张崇宁面前时又变得无比轻柔缓和，那风在张崇宁身后吹开了一跳路，那路尽头约约绰绰的光影是他来时的楼梯道。
张崇宁再次朝这个分外好脾气的鬼王拜了拜，反身从那条路走出，并直达一层大厅。
再接着洛水鬼塔顶层上的81落铃铛同时摇响，这一次大祭的启塔时间结束了，不长不短的三个小时。
按照洛水鬼塔的等级，下次启塔也必须在十年或者更久的时间后。
张崇宁的神情稍显意外，在他的感知里他在那九层鬼域里游逛不超过10分钟，而外界真实的时间已经过去3个小时。
想来也是无奈，这是他冒险进九层鬼域唯一的收获。
启塔时间结束，也就意味着，张崇宁白费了他作为御鬼师家族成员唯一一次极低风险鬼塔选本命主鬼的机会。
眼下，他还要继续当御鬼师只剩两种选择，一是去黑市高价购买不保证品质和年限的已降服鬼，二是靠法器符宝或御鬼师长辈护行自己收复鬼和容纳它为主鬼。
这两种选择除非走狗屎运，都必定浪费了张崇宁的一品天赋。
但御鬼师祖师爷定下一人只进一次鬼塔的规矩，不能为谁而例外。
张崇宁原以为自己会失落或后悔，但没有，他心底出乎意料的平静。
但他为了满足好奇心进九层鬼塔观光，耽搁了选本命主鬼的“壮举”也在五大家族年轻辈里传开了。
回到御鬼师张氏族地所在的清河镇快两个月，张崇宁周遭奚落笑话的声音没有停止过，当然也有不少和左燃那样纯粹好奇跑来问张崇宁经历的。
张崇宁如实相告，左燃等人大失所望。
时间流速不同几乎是所有鬼域的共同特征，张崇宁去鬼域观光了个寂寞。
“崇宁，族里决定收回给你的待遇，限你在月底前搬离祖宅。将来……你若还有机会成为御鬼师，可以再回祖宅领取你的身份符牌。”
往日对张崇宁颇多关照的张九叔，也不得不按规矩对张崇宁下最后通牒，他看张崇宁的眼神忍不住的郁闷和不解。
“你让九叔说你什么好！学谁不好学你那……罢了，你好自为之。”
张九叔倒也不担心张崇宁没了族里拂照会饿死，张崇宁本身的御鬼天赋在他同辈里是最好的外，还兼修画符制符。
然而张崇宁没有自己的主鬼，魂力得不到锻炼和增长，他的画符制符天赋也就限制在初级符箓里，饿不死自己，但要成为大师大家是不可能了。
张崇宁只低了低头，就目送张九叔的离开。
如果那张九叔多走两步进到门里，他就会发现张崇宁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衣服和证件等私人物品外，他没有带走张氏给他的任何东西。
此外，他被族里扣留的那部分母亲遗物，也完全够付清他在祖宅这些年吃喝住用学上的花费了。
叫了辆车，张崇宁搬去了小镇边缘一个矮山山腰处的独栋民房，这是张崇宁的私产，原本只作为他过来试验改良新符的地方。
再花了一个白日的时间，张崇宁将这两房两厅一厨一卫和自带围墙一院的新家打扫好了。
“唉……”张崇宁忍不住叹气，如果他有自己的主鬼，他就能驭使它干点活儿，不至于一个人忙到天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才收拾好。
两包泡面加鸡蛋结束晚餐，张崇宁推门进自己的卧室，长裳式的御鬼徒衣服一个扣子接一个扣子解开，手一顿。
张崇宁眼神一凝，他将衣服领内的古残符挂坠抓下握住手心，快步走去拉开了柜子的门，再将所有魂力凝聚到残符上。
但……入眼是一双比他还恐惧害怕的黑眸，那柜子里蜷缩着一个五官好看到让人觉得不真实的红衣小男鬼。
它努力地蜷缩着自己，黑眸眨巴眨巴地看来，浓密卷翘的眼睫轻轻颤动，左眼下的泪痣红得像一个血点。
按着厉鬼的通俗规则，好看，红衣，年纪小的它即便初生，也应该非常可怕凶戾，但张崇宁感受到的是通身的无害气息。
在对视的十秒后，张崇宁手心的古残符光芒黯淡了下去。
“你是新鬼？什么时候到清河镇来的？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清河镇有五大御鬼家族的张氏守护，即便是当世鬼王也不敢踏足，普通小鬼更是能跑多远跑多远。
以至于在新家里忙碌一天的张崇宁都没想过，他这个不常来的家里被一只不识鬼界险恶和御鬼师可怕的红衣小鬼住了。
“我、来、找、你。”
沉眠千年没有说过话的左棠被自己的鬼式发音吓到了，捂住嘴巴，他巴巴看着张崇宁，变成鬼后，他哭都不会掉眼泪了。
【01：宿主……】01也不知道吐槽什么好，但宿主老公大人总算出现把它家宿主唤醒了。
再继续沉眠下去，左棠就不是现在说不清楚话这点毛病，而是意识混沌，作为鬼永远在这世间消散，主系统和它也会回归无主状态。
它还可能被快穿局格式化，永远忘记它曾经有过左棠这个宿主。
“你找错人了。”
张崇宁非常肯定地告诉左棠，他4岁来到清河镇，今年二十岁，迄今为止也就出过一次远门，还是一日游当天去当天回。
他没有机会成为眼前红衣男鬼化鬼执念里的人。
“没、有。”
左棠放下手，再回应了张崇宁一句，神情是更委屈更害怕了。
但他不敢和其他世界那样扑过去要张崇宁抱抱亲亲，他是鬼，他可能会伤害到张崇宁。
张崇宁没忍住捂了捂自己的额头，他居然在和一只鬼讲道理。
拥有主鬼的御鬼师在遇到这样的新鬼时，通常两种处理，一种是好心点的将他超度，超度不了就封印起来等它自然消散。
更通常是第二种，不问缘由不问来历，直接打散作为饲养主鬼的饲料。
张崇宁并未放弃成为御鬼师，这只新鬼基本算是送上门来的预备储粮，他直接笑纳了就是。
然而……他看到那新鬼眼角不断逸散的鬼气时，心里头滋生了一种名为不忍和心疼的情绪。
他果然是菜鸟……张崇宁这么想着将柜子门重新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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