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离开他(十)_请你改邪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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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离开他(十)

  “小喜?”

  再次轻声喊了她一声,季嘉南发现她仍旧没有醒来后,于是放心的坐在她身边。

  这段时间殷喜躲他躲的厉害,有乐川在一旁盯着,他也不好在做些什么,但这并不代表他是放手了。

  作为多年的好友,他了解傅景时的性子,那么高傲强势的一个人,他有着好家世的同时,儿时的经历也让他多了诸多猜忌。

  季嘉南知道,早晚有一天,殷喜会因受不了这样的人而离开的。所以他其实是在等待机会,等一个合适切入两人的机会。

  有清浅的呼吸声从身侧传来,离得近了,季嘉南发现殷喜的皮肤又白又嫩,他犹豫了一下将指腹放在了她的脸颊上,沉睡中的人毫无察觉。

  “小喜——”

  又轻声呢喃了一句,季嘉南的眼神逐渐幽深起来。

  其实在傅景时身边刚出现这个姑娘时,他并没有在意,是后来某些事情的发生,让他对她多了些关注。

  一开始的他本想做一场戏,一场能刺激到乐川的戏,可是演着演着他就发现自己竟然真的陷入角色中,等到他想要抽身离开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真的,什么也来不及了……

  季嘉南弯腰将唇贴到殷喜的唇上,就在此时傅景时和乐川刚好走到教室门口。画面定格,沉睡中的人毫无所觉,弯腰起身的人脸上也毫无愧疚,季嘉南用手背擦了擦嘴惋惜的笑了下,接着换得乐川一个暴戾的拳头。

  “你他妈到底有完没完!”

  乐川和季嘉南打起来了,剧烈的撞击声使课桌发出刺耳的摩擦,殷喜被吵醒了,逆光中她看到有人站在门口,身形修长挺拔,却好似浑身覆满风雪。

  “阿时?”

  又是一个拳头,季嘉南被乐川打的身体直接撞在了课桌上,殷喜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切,起身走到傅景时面前,“他们怎么……”

  话还没问出口,傅景时就忽然将人揽到了自己怀中。

  “在教室睡着了?”

  “嗯,刚才有点困,只是乐川怎么和……”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不许在教室睡觉。”

  教室内声音不断,站在门边的傅景时却很是淡然。说淡然也好像不太对,因为他的指腹一直在摩擦着殷喜的唇瓣,越摩擦眸色越深,眸色越深,周身的气息就越阴沉。

  “好疼——”

  当殷喜因为疼痛忍不住按住傅景时手腕的时候,有一瞬间她觉得他的神色很可怕。

  “疼吗?那我不碰了。”

  殷喜在傅景时声音中似乎听到了一丝颤抖,不等殷喜说话他就在殷喜唇上落下一个轻吻,“乖,去教室等我。”

  说着,不等殷喜反应,他就扯着季嘉南的领子出了教室。

  门被傅景时从外面锁上了,殷喜看不到走廊上的情况,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傅景时过来给她开门,将人抱在怀中箍的紧紧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我先陪你去买猫粮吧。”

  “你别骗我了,是不是和季嘉南有关系?”

  想起傅景时刚才一直摩擦她唇瓣的举动,殷喜脸色苍白了一分,她刚想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就被傅景时打断了。

  “他想偷我最重要的东西,从今天起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啊,你说他偷……”

  “好了,咱们不提了,除了猫粮你还想买些什么?”

  尽管还是觉得怪异,但傅景时不肯多说,殷喜也套不出什么话来。

  从宠物店出来后,殷喜就渐渐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了,只是两人在回家的路上,傅景时明显沉默了许多。

  在安静了片刻后,殷喜忍不住又开始瞎想。

  “回家吧。”

  不知不觉就走到家门口了,殷喜从傅景时手里接过东西往前走。她下意识的用手指摸了下唇瓣,就在此刻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只是瞬间,她就被人按在了墙上。

  “傅——”

  狂躁了许久的心在这个吻上发泄的淋漓尽致,傅景时将人搂在怀中侵.略她的每一寸呼吸,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觉得殷喜是属于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傅景时抱紧了怀中的人,任何敢窥伺他东西的人……

  都应该受到惩罚。

  “……”

  在这之后,季嘉南连续一星期都没来上学,于此同时年级里关于他的传闻也多了起来,很多人都说他是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人逼着退学了。

  不该得罪的人?

  当柯闲将这些传闻告诉殷喜后,她视线不由的就落在了傅景时身上。

  既然能和傅景时成为朋友,那季嘉南家里自然也是有钱有势的,殷喜想不出除了傅景时和乐川以外,还有谁能逼得他主动退学。

  何况……傅景时和乐川会放任不管吗?

  想起那天和季嘉南‘无缘无故’打起来的乐川,殷喜总觉得,这件事似乎和自己有些关系。

  “你在想什么?”

  柯闲看到殷喜一直发呆,忍不住碰了她一下。

  这些年来柯闲一直打扮的比较男性化,可近些天来她竟打算留长发了。原本短短的头发变长了一些,使她多了丝女孩儿的感觉。

  “我总觉得……阿时最近有些不对劲。”

  可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儿,她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他最近越来越忙了,于此同时电话接连不断,那天趁着周末,殷喜拉他来学校补习的时候,亲眼看到他因为连续的电话铃声,暴躁的把手机摔了。

  从那天起,傅景时再也没用过手机。

  冬天到了,在A市进入最冷天气的那段时间,殷喜年级也迎来了期末考试,在考试前她不停的嘱咐傅景时,还歪头猜测着,“你觉得你这次能进步多少名?”

  殷喜结合了下他上次的成绩,笑着问他:“年级前五十稳不稳?”

  “喂,阿时?”

  她一个人说的高兴,直到此刻才察觉到傅景时的反常。见他紧抿着唇瓣眸色深沉,殷喜握住了他的手,有些担忧的问他:“阿时,你怎么了?”

  “没怎么。”

  傅景时回过神来后弯唇笑了笑,脸上的冷漠冲淡一些,却并无笑意。

  “这次考试有把握进步吗?我还等着你超过我呢。”

  就像前几次那般,殷喜以为傅景时会笑着点头,可这次他却沉默了良久,然后才问她,“如果我退步了呢?”

  退步?!

  殷喜愣了愣,这完全不像是傅景时会说出来的话。

  以为是自己逼得太紧给了他心理压力,殷喜赶紧安慰。“没关系的,退步就退步了,只是是你尽力就好,反正你现在成绩已经很优秀了。”

  “那如果……这次我考的一塌糊涂呢?”

  殷喜很认真的看他,“傅景时,你到底怎么了?”

  他到底怎么了呢?

  傅景时到最后也没告诉她,殷喜只知道期末考的时候他迟到了,接着所有科目全都交了白卷,于是,他又成了年级倒数第一。

  最寒冷的冬天来临,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在放寒假的某一天,傅家又人找上了她。

  不是和她一直有联系的傅家爷爷,也不是傅景时一直痛恨的傅青州,而是一个最不可能来找她的人,古慧慧。

  “我知道阿时喜欢你,这些天他和青州闹的越来越厉害了,你能帮我劝劝他吗?”

  殷喜对古慧慧的印象并不太坏,但她对她的所有了解全是从傅老爷子和乐川口中听来的。就像乐川曾经对她说的那句话般:嫁入豪门的年轻女人,无缘无故会对憎恨自己的继子那么关心,不是傻子,就是心机太深。

  “抱歉,我好像帮不上什么忙。”

  殷喜对她的戒备心,古慧慧看的清清楚楚,两人约在咖啡店见面,大厅中央摆放着一架钢琴,她看在坐在钢琴那儿弹琴的琴师无所谓的笑了笑,并没有在意。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说实话,我真的对阿时没有恶意。”

  “我没有孩子,在嫁入傅家后也发誓不会再生孩子了,所以我一直把傅景时当成自己的亲儿子,我是真的想对他好,我想让他接受我。”

  “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吗?”

  殷喜不明白。

  可是后来古慧慧告诉她,她这样做的目的,是因为爱情。

  那天古慧慧的请求殷喜没有答应,但她也没有完全拒绝。从咖啡店出来后,殷喜这才得知傅景时最近的不对劲儿是来源于何处。

  傅景时近段时间成绩的进步,让傅青州看到了新的希望,他以为傅景时是想通了准备接手傅氏,所以每天车接车送,可是傅景时却并不领情。

  他对傅青州说,永远都不可能接手傅氏,可是转眼他却动用傅氏的力量去打压季家,傅青州以此为要挟将他安排入傅氏学习,他无力拒绝,于是便用考试交白卷的方式来泄愤。

  “你是说……傅景时这次考试全部交了白卷,是因为想弃傅青州?”

  在听到古慧慧这些话后,殷喜不知怎的就笑了一下。

  她忽然间就记起在期末考来临的前一天,傅景时有在小纸条上抄下的密密麻麻的知识点。

  直到此刻殷喜才明白他到底是想做什么,他哪里是想用考试交白卷来气傅青州啊,他是想让自己作弊故意让老师抓到,然后让自己受到全校的通报被记处分,他更想做的……

  应该是让傅青州感到丢人,从此让他误以为他靠自己努力换来的好成绩都是抄来的吧。

  很歹毒的计划,伤人八百,自损一千。但不知怎的,傅景时最后还是没有实行这个计划,殷喜伸手接了片飘散的雪花,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

  她想,傅景时大概是怕让她失望,所以才没有用这种方式吧。

  “小喜。”

  “小喜——”

  才出了咖啡店,就看到站在暗处的方画。这段时间她越来越消瘦了,整个人憔悴的可怕,但她从未停止过对殷喜的索求,短短几个月,殷喜攒了几年的积蓄全部给她了。

  但似乎……还是不够呢。

  “妈,我真的没有钱了。”

  方画就像是个无底洞,不管殷喜怎么填都无法将她的**填.满。方画在听到殷喜冷淡的声音后愣了一下,接着她快步走到她身边,颤着声音说道:“小喜,你再帮妈妈一次,你再帮妈妈一次好不好?”

  “妈妈真的需要钱,没有钱我会死的。”

  “我知道你身上的钱不都,但是你能不能去给你爸爸借点,你再去向他借点儿,我保证,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打扰你了,好不好?”

  这些话,并不是方画第一次对殷喜说了。

  上次她来借钱,在得知殷喜没有了一分钱后,她直接跪下来求她。殷喜被逼无奈只好去找谢况借了一些,如今谢况的钱她还没还上,方画却又找来了。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为什么需要那么多钱?”

  她是不可能去找殷宏借钱的,打死也不可能。

  “我、我生病了,我生了很严重的病,治不好我会死的,小喜,你帮帮妈妈吧!”

  方画神情慌张,她似乎在撒谎,但是飘着大雪的寒冬,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红色毛衣,整个人在寒风中一直发抖,殷喜看着难过,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妈妈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雪越来越大了,很快地上就被覆上了厚厚一层雪。

  白色,几乎全部的世界都变成了冷漠锋利的白色,殷喜讨厌白色,更讨厌下雪。

  她一个人低头走在路上,走着走着,在她面前忽然站定了一个人。

  “阿时——”

  已经有好些天没见到他了,今天殷喜的心情实在不算好,心中被各种情绪挤压,在看到傅景时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后,她忍不住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怎么了,谁惹你了?”

  傅景时自从考试成绩公布后就一直没有露面,他以为殷喜还在为自己交了白卷的事情生气。神色暗了一暗,他将怀中的人抱紧,刚想道歉,就听到怀中小姑娘闷声闷气的说道:“我讨厌白色。”

  “更讨厌下雪。”

  傅景时愣了一下,这才缓缓的回道:“我也不喜欢。”

  傅景时之所以讨厌,是因为他儿时差点被这片大雪吞噬。在活下来后的每一年雪天,他手腕上的疤痕都会隐隐作痛,这是他内心最大的伤口。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殷喜之所以讨厌白色和雪天,却只单单是因为知道,他不会喜欢这些。

  殷喜想,她是时候将自己知道的所有秘密,全部告诉她喜欢的少年了。她想这个时候的他应该也能坦然面对一切,于是她将自己所有的秘密写入那本粉红色密码本,原本是想在寒假结束时给他,在这之后却发生了太多事情。

  先是余涯的奶奶受伤住院,短短一天就因抢救无效离世了。那几天医院内来了很多身穿黑衣的高大男人,余涯却忽然失去踪迹。

  后来殷喜听说,余涯奶奶之所以受伤,是因为在晚上回家的路上,被几个小流氓打劫。说是打劫,他们又和余涯有些私人恩怨,然后余涯奶奶就倒在了血泊中,凶手慌乱逃跑。

  再后来,乐川打听到余涯进了派.出所的消息,他将害余涯奶奶的几人打到住院,那几天派出所外经常停着几辆黑色豪车,接着没几天他就被放出来了。

  柯闲说,余涯出来后她去找过他,当时他手中戴着两串佛珠,一串是余涯奶奶的,一串是余涯奶奶送给他的。

  只可惜余涯奶奶送给他的那串,不知怎的断了线,很多珠子都没有了,上面只剩下了光秃秃几颗,他将那串残缺的手链送给了柯闲,于是柯闲便沿着他这几天走过的路一点点去寻找,又将它们重新串了起来。

  “只是好可惜啊,我找了那么多天,还是没有找全它们。”

  “手链断了,珠子找不到了,我的余涯……他、他说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柯闲的爸爸一直重男轻女,为了讨到家人的欢心,所以她剪成短发,穿上了男孩的衣服。这么多年,她只是羡慕的看着殷喜穿裙子,自己明明那么想穿,却从来不会碰一下。

  是余涯改变了她,从余涯来了之后,她就开始留长发,渐渐地穿上女孩子该穿的漂亮衣服。

  余涯离开的那夜,柯闲在酒吧喝的烂醉,她一边哭一边笑,抱着殷喜絮絮叨叨了好久,曾经高冷的女王大人,在失去爱情后,也变成了可怜普通的女孩儿。

  “小喜你知道吗?他对我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他说让我忘了他,可是、可是他曾经答应过我的啊,他说他要一直陪着我。”

  “他说他要等着我的头发变长,他说要看着我穿漂亮长裙,他还说等我‘变成’女孩的样子要送我一个男朋友,可是现在……”

  “他却先不要我了。”

  柯闲现在的头发已经齐耳了,今天她化了妆,涂上了艳红色口红。

  很是妖艳夺目的样子,再唱起歌来也是那么的好听,一整夜她手中都紧抓着那串珠子,于是殷喜就在一旁陪了她一整晚。后来她出去去了洗手间,在出来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身形高挑,头发枯黄,整个人瘦的很是单薄,与往日殷喜见到的不同。

  此时的方画身上穿着暴.露的衣服,脸上的妆容性感又艳俗,她紧贴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在那人将一叠钱塞入她胸口时,她咯咯笑得灿烂,仰头就给了男人一个热吻。

  假的,这一切一定都是假的。

  当傅景时来酒吧找到殷喜的时候,她手脚冰凉的坐在地上,眼眶中的泪怎么擦也擦不干。

  “傅景时,你救救我吧。”

  “你一定要救救我——”

  这世界上送你的恶意,如果你撑不住,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那一刻傅景时就像是她的救命稻草,除了傅景时,她感觉所有人都是虚幻的。

  开学时仍旧浑浑噩噩,余涯从那之后就消失了,柯闲越来越有女孩儿的样子,那夜她哭过之后就恢复了往日的状态,只可惜那双破碎的眸子却骗不了人。

  傅景时看出了殷喜的不对劲儿,可他不管怎么哄她似乎都没什么作用。于此同时楚秀秀被爆出和豪门大亨的桃.色绯闻,她在大火的时候傅家上下一团乱,那段时间,楚秀秀带着楚昭不停的去傅家闹。

  很乱,一切都很乱,在乱的同时,所有的坏情况也在有条不紊的继续恶化着。

  谢况最担心的事情也发生了,秦晓珍有天忽然公布怀孕,殷宏在高兴的同时命令殷喜将养在房间的猫丢掉,殷喜逼不得已又送到了傅景时那里。晚上回家时她身心疲惫。

  那晚月光苍凉,上楼时她看到谢况安静坐在窗前,周身笼罩了一层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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