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郁垒和“郁垒”
第一百零一章郁垒和“郁垒”
一时间风云变色，天地震荡，海面掀起百丈的水浪，一青一红两道身影在厚重的云层中飞来纵去，分不出胜负。
玄武趴在海面俨然不动，这滔天巨浪对他而言不过是搔痒一般，他无奈的笑了几声，顾自叹道：“这都是多少年的陈谷子烂芝麻了，你们呐……”他话音刚落，青龙就从天上落下来，他站在玄武背上稳了稳身形，嘴角已经洇出了血迹。
青龙用袖子擦去嘴边的血，他冷眼看着立在半空的那人，故意道：“想必是某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上神神荼念念不忘，这才百般找我难堪！”
朱雀闻言，脸色越发难看了，她将手中的鞭子舞的飒飒作响，张口便骂道：“你再胡言，看我不把你的嘴给撕烂！”
玄武有些不解，“你们两人打架，怎么又跟神荼牵扯上了？”
青龙咧嘴一笑，对朱雀挑了挑眉，“此事，还是要问朱雀姑姑了！想当年火神与水神在不周山大战，朱雀姑姑奉命前往，不料受了重伤一路逃到神荼地界，是神荼救了她，她便对神荼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朱雀脸色一红，拿鞭子指向青龙，“你！你休要胡说！我对神荼大人绝没有半点不该有的心思。”
青龙环抱双臂，嗤笑一声，他斜睨向她，厉声问道：“那当年又是何人不愿封印在此，哭着闹着要跟随神荼大人前去新界？！”
朱雀恼羞成怒，挥舞着鞭子又向青龙打来，“青龙小儿，你口口声声说我，当年你不也是一样！日日赖在神荼大人身边，你敢说你对神荼没有什么坏心思！”
青龙化为原身飞向天际，他仰天大笑几声，“你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你就是嫉妒我能日日待在神荼身边，这才诬陷我偷了你的羽衣！好你个朱雀，看我今日如何替天行道！”
玄武着实无奈，他周身泛起白光，不多时便化为了人身，一身暗色衣衫，雪白的胡子都要拖到脚上了，海水飞快的移动着，将他送到了岸边。
他伸手捋了捋胡子，朝岸边的林子里忘了一眼，之间一道白色的身影踏着清风从山林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撼人的虎啸，林中生物纷纷退避三舍，趴伏在地，恭迎山林之王。
玄武嘿嘿笑了几声，“白虎，你可是最后醒的。”
白虎身形巨大，它这一路跑来，身后的林子尽数倾斜歪倒在地，地上横尸遍野，皆是醉木犀没能及时躲避的动物，它听了玄武的话，不禁仰头又一声呼啸，转而化作了人形。
他身穿白袍，黑发垂在身后，面容俊逸，额间印着一个若有若无的白色印记，他站定后先是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子，两眼惺忪，似是还未醒来，他几步走到玄武身侧，伸手摸了摸他这长胡子，不禁笑出了声。
“睡时偷喝了郁垒一壶好酒，一醉便醉了这么久，如若不是听到郁垒的琴声，我恐怕还在醉梦之中。”
他说完又打了个酒嗝，酒气直扑玄武，玄武躲闪不及，被这酒气熏的头脑发昏，白虎哈哈一笑，伸手扶住老头儿，得意道：“这酒是郁垒采集了天地灵气，又汇集了五湖四海精水，再加上那一万年才开一次花的凤凰花，最后，取了神荼的三滴血历经千年才酿造而成的，嘿嘿，总共就三壶，郁垒留了一壶，我偷喝了一壶，还剩一壶，哈哈哈，待我这次前去，再把那一壶给喝了，哈哈哈~”
青龙与朱雀打的不可开交，两人此时精力都快耗尽，恰好听到了白虎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收手，都给彼此了一个脸面。
朱雀挥袖间便换上了一件崭新的羽衣，她对青龙没好气道：“此次便不与你多计较，待找到郁垒，我定让他为我主持公道。”
青龙无所畏惧，从云端之上飞下转眼便落到了地面，他一落地就被白虎给抱了个满怀，“小青龙，嗝儿~好久不见啊，哈哈哈~”
青龙被这酒气熏得差点晕过去，他急忙推开白虎，捂着鼻子朝后退了好几步，皱着眉头气呼呼道：“你怎又去喝酒了？这味道熏死个人了，要是被郁垒看到，你又该遭殃了。”
白虎毫不在意，他拍了拍肚子笑嘻嘻道，“我可不怕，当初封印仙境我可没答应，这一封印便是万年，我若不喝个昏天黑地又怎能度过那黑暗孤寂的时光，还是醉了好，醉了，便什么都不想了，在梦中什么都有，醒来……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说完又是一阵大笑，眼角漫出了点点晶莹，他背对众人，伸手指了指这遍布狼藉的林子，“若是以往，那人又会指责我了……”今日，这仙境寥寥，能走的都走了，留下的都是那些人不要的。
玄武缓缓睁开了眼，抬起头来看向面前这三人，那苍老的脸上渐渐浮现了一丝笑意，他慢悠悠的张口，“老头儿刚占卜了一卦，郁垒已醒，新界的人也来了。”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他……也来了，看来，这一次怕是非战不可了。”
浑沌现世，昆仑化为一片汪洋，郁垒看着水镜中的景象，此时不知是喜还是忧，尘清看着水镜中的那人，袖中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郁垒转身，对他笑了笑，那双眼里包含了太多情绪，尘清与他感同身受，这是星燃，是他的徒弟，这又是神荼，是郁垒的弟弟，是上古的冥神。
郁垒站起身来，走到书柜前，伸手拿下了一本古籍，他随手翻了几页又放了回去，背对尘清，他轻叹了一声，“他终究还是来了，带来了浑沌，随之而来的还会有饕餮，穷奇、梼杌，应龙也随之出世，当年的卦象已经尽数应验了。”
尘清不解，“什么卦象？”
郁垒敛眸，轻道：“冥神重现，齐聚四方恶兽，打破封印，唤醒百万大军，踏平三界，世间将永无宁日！”
尘清猛地站起身来，他眸中皆是惊慌，“星燃不会的，他……”
郁垒缓缓闭上眼，厉声道：“他是神荼！”
尘清浑身无力，他伸手扶住身旁的桌子，眸中尽是悲痛，“他、他是星燃，是我的星燃……”
郁垒回过神，走到他身侧，将手放到了他肩上，弯身对上了他的眼睛，沉声说道：“他不是星燃，他是神荼，是号令八方的上神神荼，而你，只不过是新界培养出来的一个棋子！”
一个为了牵制神荼的棋子！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精心设计好的，只不过百密终有一疏，他们没想到，星燃当初会自毁神识，可他一旦这么做，便会唤醒神荼，到那时，一切都晚了，所以，才有了尘清逆转天道，星燃重生。
只要尘清和星燃能在一起，那么神荼便会永远的沉睡。
郁垒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自打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猜出来了，那些人无论再怎么算都会棋差一招，仙境开启，他们自作聪明，以为你已经牢牢抓住了神荼的心，可千算万算，还是走错了一步。”
郁垒微微一笑，直起身来，他看着面前这波澜不惊的人，不禁有些惊诧，“我本以为你听到这些会很难过。”
尘清眼底闪过一抹落寞，他低下头淡淡道：“无论他是星燃还是神荼，我都是喜欢的。”
郁垒坐到他对面，悠悠说道：“你心怀天下，却清冷孤寂，你心念天下苍生，嫉恶如仇，却无情无欲……还真是他们喜欢的样子，你本身是这仙境的千年才聚成的灵体，被元始天尊带去了教化，星燃当初见到你便觉亲切，只因，你体内有我一缕气息，让他感到了亲切。”
尘清的掌心已洇出了血，他垂眸不语，原本他许久都没想通的事，今日竟全部得到了答案，他以为自己会不在乎，可为什么心却这么痛，像是被人生生撕裂了一般。
郁垒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嘴边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再过不久，神荼定会前来南风域，到那时大战一触即发，封印也会同时进行，这是我的使命，纵使我再舍不得他，我也要完成封印，我和你一样，不愿再看到杀戮。”
尘清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人，他缓缓张口，“需要我做什么？”
郁垒微微一笑，“拦住他！”可当他说出这番话后，他眼中竟浮现了一层水雾。
夜色凉如水，尘清从湖水中慢慢走出，他几步便跃到了树干之上，他眺望远方，只见月明星稀，天色蓝的透澈。
他扶着树干缓缓坐了下来，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摸那块玉，伸至一半，才想起那玉已经被郁垒拿走了。
今日郁垒说的那些话，依旧萦绕在耳边，那水镜中的少年早已长成了男子模样，额间多了一抹印记，他在古籍中看到过，那是冥神的专属印记，与郁垒额上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一红一黑罢了。
“星燃当初亲近你，只不过是因你体内有我一缕气息！”
“他是神荼，不是星燃！”
“你是一枚棋子！一枚牵制神荼的棋子！”
“你心怀天下，不想苍生受苦，那就拦住他！”
“他喜欢你，他不会伤害你，你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新界献出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他是上神神荼，号令八方，你，不过是一具灵体！”
……
尘清唇边泛起一抹苦笑，若是料到今日，他定不会带星燃前来，他宁愿做一个棋子，只要能和星燃在一起，他什么都不会在意。
这一世，
你是号令八方的冥神神荼，我只不过是这仙境内的灵气一缕，
上一世，
你是魔族弃儿，备受欺凌，而我是高高在上的尘清上仙，
这天意果真弄人。
商榷楼内。
郁垒坐在水镜前，那水镜里映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面目狰狞，他张牙舞爪的吼道：“郁垒，若是你敢纵容神荼肆意妄为，你定遭天谴，可别忘了，你曾发过毒誓，你生生世世都不得违背！”
郁垒面无表情的看着里面这人，“你我共用一体，若不是当日我可怜你，放你性命，你早就魂飞魄散了，那毒誓是你说的，不是我！”
水镜中的“郁垒”哈哈大笑，他笑道：“别骗自己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就是一个人，哈哈哈，就算神荼在此，也不能分辨得出哈哈哈，当年你对神荼有了私心，迫不得已采取了分离之术将邪念逼出，若是你狠心将我杀死，又怎会有今日，还不是因为你放不下哈哈哈哈。”
郁垒一把将水镜打翻，他怒道：“休要胡言！”
“郁垒”哈哈大笑，“神荼过几日就会带着四大恶兽来此，尘清会以死来拦住神荼，而你也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又陷入沉睡，我却能游离在这仙境各处，果真是好不自在哈哈哈~”
“郁垒，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都是你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神荼：老子果然闪闪惹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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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趴在海面俨然不动，这滔天巨浪对他而言不过是搔痒一般，他无奈的笑了几声，顾自叹道：“这都是多少年的陈谷子烂芝麻了，你们呐……”他话音刚落，青龙就从天上落下来，他站在玄武背上稳了稳身形，嘴角已经洇出了血迹。
青龙用袖子擦去嘴边的血，他冷眼看着立在半空的那人，故意道：“想必是某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上神神荼念念不忘，这才百般找我难堪！”
朱雀闻言，脸色越发难看了，她将手中的鞭子舞的飒飒作响，张口便骂道：“你再胡言，看我不把你的嘴给撕烂！”
玄武有些不解，“你们两人打架，怎么又跟神荼牵扯上了？”
青龙咧嘴一笑，对朱雀挑了挑眉，“此事，还是要问朱雀姑姑了！想当年火神与水神在不周山大战，朱雀姑姑奉命前往，不料受了重伤一路逃到神荼地界，是神荼救了她，她便对神荼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朱雀脸色一红，拿鞭子指向青龙，“你！你休要胡说！我对神荼大人绝没有半点不该有的心思。”
青龙环抱双臂，嗤笑一声，他斜睨向她，厉声问道：“那当年又是何人不愿封印在此，哭着闹着要跟随神荼大人前去新界？！”
朱雀恼羞成怒，挥舞着鞭子又向青龙打来，“青龙小儿，你口口声声说我，当年你不也是一样！日日赖在神荼大人身边，你敢说你对神荼没有什么坏心思！”
青龙化为原身飞向天际，他仰天大笑几声，“你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你就是嫉妒我能日日待在神荼身边，这才诬陷我偷了你的羽衣！好你个朱雀，看我今日如何替天行道！”
玄武着实无奈，他周身泛起白光，不多时便化为了人身，一身暗色衣衫，雪白的胡子都要拖到脚上了，海水飞快的移动着，将他送到了岸边。
他伸手捋了捋胡子，朝岸边的林子里忘了一眼，之间一道白色的身影踏着清风从山林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撼人的虎啸，林中生物纷纷退避三舍，趴伏在地，恭迎山林之王。
玄武嘿嘿笑了几声，“白虎，你可是最后醒的。”
白虎身形巨大，它这一路跑来，身后的林子尽数倾斜歪倒在地，地上横尸遍野，皆是醉木犀没能及时躲避的动物，它听了玄武的话，不禁仰头又一声呼啸，转而化作了人形。
他身穿白袍，黑发垂在身后，面容俊逸，额间印着一个若有若无的白色印记，他站定后先是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子，两眼惺忪，似是还未醒来，他几步走到玄武身侧，伸手摸了摸他这长胡子，不禁笑出了声。
“睡时偷喝了郁垒一壶好酒，一醉便醉了这么久，如若不是听到郁垒的琴声，我恐怕还在醉梦之中。”
他说完又打了个酒嗝，酒气直扑玄武，玄武躲闪不及，被这酒气熏的头脑发昏，白虎哈哈一笑，伸手扶住老头儿，得意道：“这酒是郁垒采集了天地灵气，又汇集了五湖四海精水，再加上那一万年才开一次花的凤凰花，最后，取了神荼的三滴血历经千年才酿造而成的，嘿嘿，总共就三壶，郁垒留了一壶，我偷喝了一壶，还剩一壶，哈哈哈，待我这次前去，再把那一壶给喝了，哈哈哈~”
青龙与朱雀打的不可开交，两人此时精力都快耗尽，恰好听到了白虎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收手，都给彼此了一个脸面。
朱雀挥袖间便换上了一件崭新的羽衣，她对青龙没好气道：“此次便不与你多计较，待找到郁垒，我定让他为我主持公道。”
青龙无所畏惧，从云端之上飞下转眼便落到了地面，他一落地就被白虎给抱了个满怀，“小青龙，嗝儿~好久不见啊，哈哈哈~”
青龙被这酒气熏得差点晕过去，他急忙推开白虎，捂着鼻子朝后退了好几步，皱着眉头气呼呼道：“你怎又去喝酒了？这味道熏死个人了，要是被郁垒看到，你又该遭殃了。”
白虎毫不在意，他拍了拍肚子笑嘻嘻道，“我可不怕，当初封印仙境我可没答应，这一封印便是万年，我若不喝个昏天黑地又怎能度过那黑暗孤寂的时光，还是醉了好，醉了，便什么都不想了，在梦中什么都有，醒来……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说完又是一阵大笑，眼角漫出了点点晶莹，他背对众人，伸手指了指这遍布狼藉的林子，“若是以往，那人又会指责我了……”今日，这仙境寥寥，能走的都走了，留下的都是那些人不要的。
玄武缓缓睁开了眼，抬起头来看向面前这三人，那苍老的脸上渐渐浮现了一丝笑意，他慢悠悠的张口，“老头儿刚占卜了一卦，郁垒已醒，新界的人也来了。”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他……也来了，看来，这一次怕是非战不可了。”
浑沌现世，昆仑化为一片汪洋，郁垒看着水镜中的景象，此时不知是喜还是忧，尘清看着水镜中的那人，袖中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郁垒转身，对他笑了笑，那双眼里包含了太多情绪，尘清与他感同身受，这是星燃，是他的徒弟，这又是神荼，是郁垒的弟弟，是上古的冥神。
郁垒站起身来，走到书柜前，伸手拿下了一本古籍，他随手翻了几页又放了回去，背对尘清，他轻叹了一声，“他终究还是来了，带来了浑沌，随之而来的还会有饕餮，穷奇、梼杌，应龙也随之出世，当年的卦象已经尽数应验了。”
尘清不解，“什么卦象？”
郁垒敛眸，轻道：“冥神重现，齐聚四方恶兽，打破封印，唤醒百万大军，踏平三界，世间将永无宁日！”
尘清猛地站起身来，他眸中皆是惊慌，“星燃不会的，他……”
郁垒缓缓闭上眼，厉声道：“他是神荼！”
尘清浑身无力，他伸手扶住身旁的桌子，眸中尽是悲痛，“他、他是星燃，是我的星燃……”
郁垒回过神，走到他身侧，将手放到了他肩上，弯身对上了他的眼睛，沉声说道：“他不是星燃，他是神荼，是号令八方的上神神荼，而你，只不过是新界培养出来的一个棋子！”
一个为了牵制神荼的棋子！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精心设计好的，只不过百密终有一疏，他们没想到，星燃当初会自毁神识，可他一旦这么做，便会唤醒神荼，到那时，一切都晚了，所以，才有了尘清逆转天道，星燃重生。
只要尘清和星燃能在一起，那么神荼便会永远的沉睡。
郁垒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自打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猜出来了，那些人无论再怎么算都会棋差一招，仙境开启，他们自作聪明，以为你已经牢牢抓住了神荼的心，可千算万算，还是走错了一步。”
郁垒微微一笑，直起身来，他看着面前这波澜不惊的人，不禁有些惊诧，“我本以为你听到这些会很难过。”
尘清眼底闪过一抹落寞，他低下头淡淡道：“无论他是星燃还是神荼，我都是喜欢的。”
郁垒坐到他对面，悠悠说道：“你心怀天下，却清冷孤寂，你心念天下苍生，嫉恶如仇，却无情无欲……还真是他们喜欢的样子，你本身是这仙境的千年才聚成的灵体，被元始天尊带去了教化，星燃当初见到你便觉亲切，只因，你体内有我一缕气息，让他感到了亲切。”
尘清的掌心已洇出了血，他垂眸不语，原本他许久都没想通的事，今日竟全部得到了答案，他以为自己会不在乎，可为什么心却这么痛，像是被人生生撕裂了一般。
郁垒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嘴边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再过不久，神荼定会前来南风域，到那时大战一触即发，封印也会同时进行，这是我的使命，纵使我再舍不得他，我也要完成封印，我和你一样，不愿再看到杀戮。”
尘清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人，他缓缓张口，“需要我做什么？”
郁垒微微一笑，“拦住他！”可当他说出这番话后，他眼中竟浮现了一层水雾。
夜色凉如水，尘清从湖水中慢慢走出，他几步便跃到了树干之上，他眺望远方，只见月明星稀，天色蓝的透澈。
他扶着树干缓缓坐了下来，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摸那块玉，伸至一半，才想起那玉已经被郁垒拿走了。
今日郁垒说的那些话，依旧萦绕在耳边，那水镜中的少年早已长成了男子模样，额间多了一抹印记，他在古籍中看到过，那是冥神的专属印记，与郁垒额上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一红一黑罢了。
“星燃当初亲近你，只不过是因你体内有我一缕气息！”
“他是神荼，不是星燃！”
“你是一枚棋子！一枚牵制神荼的棋子！”
“你心怀天下，不想苍生受苦，那就拦住他！”
“他喜欢你，他不会伤害你，你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新界献出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他是上神神荼，号令八方，你，不过是一具灵体！”
……
尘清唇边泛起一抹苦笑，若是料到今日，他定不会带星燃前来，他宁愿做一个棋子，只要能和星燃在一起，他什么都不会在意。
这一世，
你是号令八方的冥神神荼，我只不过是这仙境内的灵气一缕，
上一世，
你是魔族弃儿，备受欺凌，而我是高高在上的尘清上仙，
这天意果真弄人。
商榷楼内。
郁垒坐在水镜前，那水镜里映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面目狰狞，他张牙舞爪的吼道：“郁垒，若是你敢纵容神荼肆意妄为，你定遭天谴，可别忘了，你曾发过毒誓，你生生世世都不得违背！”
郁垒面无表情的看着里面这人，“你我共用一体，若不是当日我可怜你，放你性命，你早就魂飞魄散了，那毒誓是你说的，不是我！”
水镜中的“郁垒”哈哈大笑，他笑道：“别骗自己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就是一个人，哈哈哈，就算神荼在此，也不能分辨得出哈哈哈，当年你对神荼有了私心，迫不得已采取了分离之术将邪念逼出，若是你狠心将我杀死，又怎会有今日，还不是因为你放不下哈哈哈哈。”
郁垒一把将水镜打翻，他怒道：“休要胡言！”
“郁垒”哈哈大笑，“神荼过几日就会带着四大恶兽来此，尘清会以死来拦住神荼，而你也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又陷入沉睡，我却能游离在这仙境各处，果真是好不自在哈哈哈~”
“郁垒，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都是你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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