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仙鹤眷侣_古道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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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仙鹤眷侣

  第350章仙鹤眷侣

  楚枫无奈,正要离开,却听得小书“咦”的一声,惊讶地望向那天仙桥。楚枫回头一看。原来,天机老人走后,那杯茶仍旧放在横石上,茶香飘逸。有三只丹鹤又悠然飞来,盘绕着茶香。其中一只较小,另两只围着它盘旋,不时交颈相磨,甚是亲昵。

  小书定定望着,道:“你看那只小鹤,有父母相拥相护,多快活!”

  楚枫道:“你小时候不也一样?”

  小书语带感伤道:“我是爷爷带大的,爹娘是啥样子我都没见过!”说完又瞅着楚枫道,“你这人平日嘻哈快活,爹娘一定很痛你?”

  楚枫黯伤道:“他们都离我而去了……”

  “谁说他们……”小书突觉失言,连忙住口。

  楚枫却听得清清楚楚,猛然抓住她手臂道:“你说什么?”

  “我……我没说什么!”

  “不!你明明说了,你快告诉我!”

  楚枫用力抓住小书手臂,小书“哎哟”喊了一声,楚枫一惊,急松开手。小书退开一步,揉着手臂道:“我只是随口说说……”

  “不!你一定知道些什么!”

  楚枫一步上前,双手又要抓向小书手臂,吓得小书退步急声道:“好啦!你莫动手,我说就是!其实我也不甚清楚,但至少有三个人知道一些秘密。”

  “哪三个?”

  “一个是少林师尊慈航,一个是武当师尊鹤松,还有一个你也猜到。”

  “峨眉师尊净灭?”

  小书撇着嘴道:“我知道就是这些,你杀了我也说不出其他了。”

  楚枫满脸歉意道:“刚才一时冒犯,小书姑娘莫见怪!”

  小书努起嘴道:“我见怪又能怎样,难道你会给我拧一下解气么!”

  楚枫一怔,道:“要是你喜欢,也无妨!”

  小书马上道:“这可是你说的,快伸出手来,可不要运气抵抗!”

  楚枫有点后悔,不过话已出口,唯有乖乖伸出手臂。小书执起他手臂,笑了,笑得很狡黠。楚枫越发后悔。

  小书小手搭在楚枫手臂上,慢慢游走。楚枫汗毛倒竖,不期然打了个寒颤。小书那笑容更加狡黠,拇指和食指慢慢捻起,却没有马上用力,而是用指甲一下一下轻轻掐着。

  楚枫实在受不了,正欲开口,小书猛然狠狠一拧,把全身力气都使上了,痛得楚枫“哇”的整个弹起三丈高,眼泪都要飙出来。

  小书看着楚枫一脸痛苦,开心极了,“格格”直笑。

  楚枫见手臂被拧得青了一块,苦起脸道:“小书,你这般喜欢折磨人,以后谁敢娶你?”

  小书俏脸一红,瞪眼道:“不用你管!”忽眼珠一转,又道:“小子,你是不是真想再见那黑衣姑娘一面?”

  楚枫惊喜道:“你有办法?”

  小书道:“我可以回去求爷爷解卦,他不说,我就烧他胡子!”

  “那……那太好了!”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我什么都答应!”

  “我不开心的时候,你要给我拧一下,我爱怎样拧就怎样拧!”

  楚枫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小书竟然提出这样的条件。

  “你不答应就罢了!”

  “不!我答应!你喜欢怎样拧便怎样拧!”

  “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反悔!”

  “绝不反悔!你记得去烧你爷爷胡子!”

  ……

  两人返回山顶,恰见一道白衣人影飘下,是魏嫡。

  “嫡子,你要去哪?”楚枫连忙问。

  魏嫡没有答话。

  小书插口道:“傻小子!人家是来寻你呢,笨头笨脑!”说完径自上山去了。

  魏嫡转身要返回去,“嘎——”远处传来一声鹤鸣。魏嫡循声望去,却只看到一片苍郁群山。

  楚枫心中一动,忙执起魏嫡玉手道:“跟我来!”拉着她来到那座十角重檐式的亭阁前。

  魏嫡见右面横石飞卧,如天桥凌空,而山涧之中丹鹤成群飞舞,盘绕于苍郁之中,惊讶道:“是丹顶鹤!”

  “我们上桥去!”

  楚枫拉着魏嫡走上天仙桥。两人倚立在桥上,脚下是葱郁深涧,眼前是云气缠绕,仙鹤盘旋飞舞,空中还飘散着洞天贡茶的余香,真如置身图画诗境之中。

  楚枫轻挽魏嫡纤腰,道:“这桥叫天仙桥,你是天上谪落的仙子,天仙子临天仙桥。我是无名小卒,无名小卒登桥轻挽天仙子,多有诗意!”

  魏嫡笑道:“人家只说过你一次无名小卒,你就耿耿于怀到现在!”

  楚枫凑近她耳根道:“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耿耿于怀!”

  魏嫡幽幽嗔道:“你身边常有佳人作伴,如今又抢得一位和亲公主,还会在乎人家?”

  楚枫默然无语,望着魏嫡,既是自责,又是愧疚,还有点茫然。

  “嫡子,我……”

  魏嫡掩住他口,不让他说下去。楚枫捉住她玉手,道:“嫡子,那日我跌落山崖,你在崖上一声声呼喊,我心不知多痛!”

  “楚大哥!”

  两人微微相拥,凝视着对方。

  “嘎——”

  一声鹤鸣传来。只见群鹤之中,一只雄鹤对着一只雌鹤展开双翅,引颈高鸣,连续发出“嘎嘎”叫声,十分宏亮。

  魏嫡道:“经云:鹤鸣九皋,声闻于野;鹤鸣九皋,声闻于天。真不假!”

  楚枫点着她鼻尖笑道:“真有才气,旁征博引。你可知它在作什么?”

  魏嫡粉脸倏地一红,道:“它是在求偶!”

  “求偶?”

  魏嫡小声道:“当丹鹤择偶时,雄鹤会对着心仪的雌鹤引颈展翅而鸣,主动求偶。如果雌鹤应允,会随之翩然起舞,随声附和。”

  话音刚落,果然见那只雌鹤伴着雄鹤翩然起舞,并报以“嘎啊——嘎啊——”之和音。于是一雌一雄两只丹鹤交颈而舞,形影不离。

  楚枫兴奋道:“那雌鹤是不是答应了?”

  魏嫡娇脸含羞,微微点头,轻声道:“听闻丹鹤一旦配偶成对,便永远不离不弃,偕老至终。假若一只死去,另一只会悲鸣不止,甚至抑郁悲愤而亡,绝不会再行择偶。”

  楚枫感触道:“难怪人称仙鹤眷侣,感情至深。哎,嫡子,你看我们像不像仙鹤眷侣?”说完,楚枫张开两臂,对着魏嫡“嘎——嘎——”叫了两声。

  魏嫡登时粉脸通红,娇羞盈盈,真比仙子还要动人夺魄,看得楚枫两眼痴醉,情不自禁俯下头去,将嘴慢慢压向魏嫡柔润的娇唇。

  魏嫡心怦然直跳,有如鹿撞,既想挣开,却绵绵无力。就在这时,“嗙——”山上忽然传来一声沉厚的钟响。

  魏嫡霎时惊醒,急挣开楚枫,道:“比剑已经结束,我们走吧。”

  说完一飘身下了天仙桥,飘然而去。

  楚枫恨得几乎想一拳把那大钟敲碎,亦唯有返回山上。

  今日比试已经结束,青城派弟子正忙着安排众人食宿休息。

  盘飞凤瞅着他道:“你可终于回来了,公主说你又迷路呢!”

  楚枫笑道:“都说上茅厕嘛……”

  “上茅厕上了两个时辰,真行!”

  “那茅厕远哩,好不容易找到了,又有人占着,好不容易等那人走了,又来了一个更急的,只好让他先解决解决……”

  公主和兰亭听他满口胡扯,掩嘴直笑。

  慕容道:“想不到楚兄连上茅厕都这般仗义!佩服!佩服!”

  楚枫道:“我这叫日行一善!妙玉,你说对不对?”

  妙玉笑道:“公子行善积德,我佛慈悲。”

  这时,华杨飞和梅大小姐双双走来,自是见面介绍一番。正说着,身后忽然响起一把声音:“楚兄,幸会!”

  楚枫转头一看,是南宫缺,连忙拱手道:“原来是南宫兄,幸会!当日在十九折谷,多得南宫兄仗义相助。”

  南宫缺笑笑,也不作声,望了慕容一眼,转向兰亭,道:“亭儿,太夫人好想念你!”

  兰亭道:“太夫人可安好?”

  “好,就是惦念着你。太夫人就在山下。”

  “太夫人来了青城?”

  “太夫人想着你会来观看剑会,所以昨晚已经来到青城山下。你随我来吧。”

  兰亭点点头,随南宫缺而去。

  楚枫脑袋“嗡”的一声,仿似被人扫了一闷棍。“亭儿”,这多亲密。自己还不过管人家叫医子姑娘,南宫缺却呼她亭儿,那自己算什么?

  他呆呆立着,茫然若失。

  “臭小子!”

  盘飞凤喊了一声,楚枫转头望着她,两眼失神。

  盘飞凤道:“你的医子姑娘已经走了,你还发什么呆!”

  “走了?”楚枫木然应了一句。

  盘飞凤哼声道:“别以为天下女子都心仪于你,人家南宫缺可比你俊多了!”

  “是么!”楚枫呆呆应着,公主连忙拉了拉他衣袖,道:“楚大哥?”

  楚枫笑笑,没有说话。

  当晚,众人被安排在青城后山休息。楚枫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不断掠过兰亭身影。原来自己一直都是自作多情,人家压根儿就没有喜欢自己。

  他想起兰亭在三星堆祭殿被凝血蛇咬后,命在旦夕所说的一番话:

  “我十五岁出道行医,想来已有七年,始终静如止水,直至遇到一个人,我心忽起波澜。说来好笑,甫一见面我就几乎害了他性命。他带点傻气,带点顽皮,有时还带点轻浮,喜欢说笑,喜欢逗人,不过他有点懒,起床要人喊,还怕吃药。”

  楚枫十分疑惑,那个“带点傻气,带点顽皮,带点轻浮,喜欢说笑,喜欢逗人,有点懒,起床要人喊,还怕吃药”的人,不是指自己么?

  莫非是指南宫缺?但南宫缺看上去一点不带傻气,也不轻浮,更不像喜欢说笑,或许跟自己一样,怕吃药!

  楚枫胡思乱想着,又想到“鹤唳于北,声闻千里”这句卦辞。究竟什么意思,天魔女究竟身在何方?

  然后他又想到自己爹娘。人人都说自己是星魔主之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儿!枫儿!”

  他脑海响起父亲和娘亲的呼喊。自从十年前那一场变故后,自己就只能在梦中听到爹娘这样呼喊自己,只能在梦中见着爹娘样子,只能在梦中向爹娘哭诉酸苦。

  小书似乎知道一些秘密,她究竟暗示什么?莫非……楚枫霍然弹起,心猛的一跳:莫非自己父母未死?

  楚枫几乎不能呼吸。

  不行!自己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小书说峨眉师尊知道其中秘密,既然峨眉师尊知道,无尘应该也知道。她正在天台山静修,天台山离此不远,索性去问个究竟。

  他马上走出房间,飞掠下山。

  ……

  青城山下,有一个人孤独地坐在一处山坡上,一身靛青飘凌衣,头束紫檀方巾,眼色带点散漫、消颓,是南宫缺。他左手拿着一个酒壶,望着头顶孤月,饮着酒。

  “南宫兄!”

  他刚举起酒壶,身后忽然响起一把声音。南宫缺整个儿震了一震,是慕容的声音。他没有站起,也没有回头,酒壶却顿在嘴边。

  慕容一身紫衣出现在他身后,依旧披着那件深紫色披风,随风飘扬。

  “南宫兄,你还是沉溺于酒?”

  南宫缺慢慢就酒壶凑至嘴边,“咕”饮了一口,道:“一饮解百结,再饮解千愁!”

  慕容道:“你不该放弃家主之位,南宫寻英没有担当家主之能力!”

  南宫缺望着手中酒壶,道:“你该知道,我为何会放弃家主之位。”

  慕容不作声,过一会,道:“南宫兄,有些事何须强求。天涯何处无芳草……”

  “我知道!”

  南宫缺突然一仰头,“咕咕”连饮几口。

  两人都没有再作声,一阵风吹过,扬起南宫缺略显蓬松的头发,也扬起慕容那件紫色披风。

  慕容微叹一声,转身而去。

  南宫缺慢慢转过身,望着慕容已经消失的背影,眼中除了痴醉,还是痴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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