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戗下_新笑看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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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戗下

  彩云面色凝重的听着,心中冷哼,她对兰嫔行了个礼后语气恭敬道:“事情关乎太后,奴婢不敢轻易离去,还是请皇后娘娘前来定夺。请兰嫔见谅!”

  “当然要这样。”兰嫔赞同,一脸平静的又说:“那就去本嫔的殿上吧。”

  彩云拒绝了,不卑不亢:“还是在这的好,人和东西都在,奴婢听说断案也有现场之说。”

  兰嫔皱起眉头,脸上已然有怒气升起。她忽然转头对着好似惊吓过度的季景澜沉声道:“季采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去殿里吧,你说呢?”

  “恩?”被点名的季景澜仓促地抬起头,目光游移闪躲,又低眉顺眼,怯怯地开口:“妾惶恐。”

  “你惶恐?你的奴婢乱喊乱叫,搅的晨星阁上下不安宁,你就是这么约束下人的?你有什么可惶恐的?”兰嫔眼中射出寒光来。她声线本就细,这么一喊,吓得季景澜直哆嗦,头愈发低了。

  “妾的错,兰嫔恕罪………”说完好似哭了一样行半礼于地上。

  “禀兰嫔,季采女一直与奴婢在一起,都是后赶来的。”

  见彩云为季景澜说话,兰嫔火冒三丈!看来这个彩云是有意与自己为难了!好胆量啊。不行,必须尽快把柳画带走,她刚转身去拉柳画。

  忽听外面皇后的仪仗声,兰嫔眉头紧锁,莫名的,通体发寒。竟然是皇后亲自来了,先到了这里?!

  皇后出行,别有一番雍容华贵。晨星阁的大门被整个打开,所过之人见了皇后连忙退到一旁恭敬的跪下行礼。庭院也显得狭小拥挤起来,皇后目视前方,直到了厨房门口,那凤驾才停住。

  皇后淡淡的坐在那,杏眼一扫,第一眼看向了季采女,见她浑身发颤,有些惨淡的跪在那。不远处的兰嫔双唇紧抿,神色紧绷。

  她缓缓开口,面色严肃的问:“发生了何事竟牵扯到太后,季采女你来讲?”

  季景澜身子一僵,脸现惶恐地回道:“回禀皇后娘娘,臣妾…臣妾的奴婢说兰嫔身边的……婢女柳画往臣妾和面的盆里洒东西,那面团是臣妾要给福宁宫做糕点之用的,臣妾…臣妾请皇后娘娘明察。”

  “哦?”皇后双眼紧紧的盯着季采女看了又看,又转头看向太后宫女彩云:“彩云是你让人找本宫来的,你也说说。”

  彩云恭敬点头,把从她来找季采女,然后老远听到青竹的惊叫,便和季采女做伴匆匆赶来,以及听到看到的一切,彩云口齿伶俐,气息稳健,连场景,动作都描述的清晰细致。最后,她高声加了一句:

  “这盆面团是季采女亲自和的,奴婢听说面粉里混有梅花、红枣、盐、糖、醋、蜂蜜等汁液。手一旦沾上,两天不易褪色。奴婢刚刚想看柳画手中是否有那砸碎的玉瓶,却意外发现她手掌上的嫣红。在场之人都听到柳画言之凿凿的说没有碰那盆,那试问手上的色彩是怎么来的?不知柳画敢不敢再拿一下盆盖,印迹是否一样?”

  这话一出口,如平地一声雷。兰嫔心里咯噔一声,觑了一眼柳画,发现她正盯着她自己的手,眼睛大睁,身形剧烈一晃,看着似要瘫倒。

  青竹也惊诧不已,刚刚还想着只要皇后下令搜柳画的身一切便可真相大白,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染色之说,简直天助我也。心神更为大定!暗暗啐着柳画自作孽不可活!

  其他人也都听出了门道,尤其兰嫔手下的奴才们,无不变的紧张忐忑,屏息颤栗,心中咒骂不已,柳画这个挨千刀的贱、货,少不得被她连累了!

  皇后静默不语的看着。就听彩云几分激动的又磕了个头:“还有地上的那些白粉末,请皇后娘娘审查明断!”

  一阵静默后。

  “传本宫口谕让蔡太医速速前来验明!”皇后沉声吩咐左右。

  柳画抖如筛糠,面皮发青,脑子嗡嗡作响。

  兰嫔心口像有什么填着,压着,箍着,紧紧地连气也不能吐。浑身发抖,手心冒汗,她生平头一次明白何为大难临头!心中将柳画骂了个狗血喷头,恨不得亲手杀了整个坏事的婢女。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脑中飞快在想着可退之路,她是如此期盼玉贵妃身边的掌事嬷嬷能尽快些来…………

  皇后沉稳的坐在那,从那几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把她们的神情尽收眼底。今日之事,如果是季采女一手策划,那这个人可就厉害了。不显山不露水的,假她人之手就把兰嫔给拿下,而且正赶上最恰当时机,如果这是个局,可称得上算无遗策。

  想到这,王意潇坐在那凝神望去,但见季采女一副战战兢兢,惊吓不已的胆小模样委实不太像心里大有乾坤之人,年纪不过十五六岁,没有经过任何磨练就算能伪装一时又岂能日日伪装,再有就是一个县官家出来的女儿,入了后宫不应该努力表现,力争上游才对吗?就像是同样来自安西来的曹侍女,还有那个郑答应?

  皇后的目光又不不着痕迹地扫向季采女一旁的秋月,在对方微不可见的摇头之后,皇后压下了疑虑。

  兰嫔在暗暗祈祷着玉贵妃的人快些来,却没想到蔡太医的脚程更快。他先恭恭敬敬的给皇后请了安。得了指令后便走进厨房里蹲下身子,捻起白色粉末放置鼻端,又用舌尖轻试尝了尝。

  片刻后,他双眉大皱,一脸严肃的俯身跪下:“启禀皇后,老臣已断明,此乃赤霜。也就民间所说的十步倒。毒性极强,食后十步就可归天。”

  周围空气跟着一片冷肃,只有柳画牙齿打颤的嗒嗒声。

  皇后冷瞥了那白粉一眼,顺带着扫过兰嫔,又绕回蔡太医身上,继续命令

  “蔡太医继续检查那两个装面团的盆,看里面有没有这种下作的毒。”

  “是,老臣这就去。”蔡太医又去探查。

  “来人!”皇后并未停歇,面无表情吩咐:“给本宫搜柳画的身!”

  马上有两名太监上前,一左一右的拉住时柳画,她惊慌无措的双眼陡然大睁,跟诈尸似得挣扎喊道:“不,不要,不要……….不是我不是我!”

  可惜没用,片刻后,一名太监在她手兜中翻出几篇碎裂的红玉片,上面还残留着星星点点的赤霜粉。

  柳画做垂死挣扎,摇头大声嘶喊着:“不是我的,不是我,她们陷害奴婢,是青竹把这偷塞进我衣服的,皇后娘娘明察,明察啊!”

  “打水来,给她净手。”皇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柳画来回挥打的手,声音没有波澜的说道“本宫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歹人!”

  水过柳画的手后,被仔细搓洗后,干净的手掌心,只除了小指,其它四个指尖和手心处留有显眼的玫红,反复洗之不易去除,留下浅淡色泽。

  兰嫔毛骨悚然,就听蔡太医开口说了什么……………

  “启禀皇后!老臣初步诊断其中一盆内有赤霜。”

  至于是哪盆已经不重要,都是要送往福宁宫的,又有何区别。

  “人证物证俱在,柳画你还敢不承认?!”皇后一哼,盯着那垂死挣扎的婢女,指使一旁监管嬷嬷:“去,撬开她的嘴,问问有无伙同之人?”

  监事嬷嬷都是些什么人?在宫里但凡过了她们手的宫女们,不死也被拨层皮下来!手段之残忍,寻常百姓为所未闻,见所未见。

  兰嫔狠狠地咬住唇,嘴内一阵咸腥味。可她似乎感觉不到疼,脑袋像要涨裂开似的,身体的每一部分几乎都在颤抖,手脚变得像冰一样冷,整个人都乱了...............

  兰嫔眉头顿时紧锁,那凄厉的叫声让她不寒而栗。眼内虚弱闪烁,心里来回计较着,却没有完全之法。

  没一盏茶功夫,面容严厉的监事嬷嬷走了出来,小声对皇后说了什么,并把柳画亲手画押的纸张递了过去。

  兰嫔心里七上八下,犹如剑悬于颈,她被折磨的支撑不住险要倒下去。

  被拉出来的柳画,几近奄奄一息,大冷天的满头的汗湿。

  就听皇后冷声道:“你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谋害主子之事,就是太后慈悲,本宫也不能容你。”一抬眼,已下定论:“将柳画拉出去杖毙!”

  便有太监上前,脸色惨白的柳画被拖着往外带,她嘴里孱弱的求饶,不想走,奈何力不如人,最后,涕泪交流,声音破碎地嘶喊着:“兰嫔救命啊,救命啊,奴婢不想死,不想死啊!”

  “兰嫔…………”皇后的声音现在就像是催命符,吓得兰嫔再无一丝形象,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

  “管教不力,宠奴灭主,其罪当诛!”

  皇后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兰嫔整个人萎顿在那,半张着嘴,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皇后做主,臣妾冤枉啊。”

  “是吗?”皇后不置可否,淡淡的看着她,眼中闪过抹鄙夷:“事关太后安危和大宇威严,你去跟列祖列宗们伸冤狡辩吧。”这话已是盖棺定论。

  众人只见兰嫔身子一软,倒在了雪地里,虽然还喘着气却如同死去。她所不知的是,玉贵妃此刻正与皇帝把酒抚琴,哪有时间操心她的事,而管事们没得令的情况下,行动就迟缓起来。等赶到晨星阁外时,就听到皇后已经下了命令。

  “来人,将兰嫔先关押起来,稍后待本宫禀明皇上再行发落!”

  在深宫里,做人做事讲究道行,太多不能说的肮脏都要给尊严让路。不然帝王的颜面何在?皇后的凤威又如何保存?

  灿烂不是永恒,无论是她还是玉贵妃,今日荣光耀眼或许明日便低落尘埃。就端看谁的手段高,谁的心更狠.......

  这个后位是王家人把她推上去的,由开始的不甘,不愿,愤怒,变成之后的委屈,徘徊,妥协,再到现在的坚定,是的,坚定,这个后位她坐定了!就由她来陪着秦胤一步步走下去,坐拥天下,享受万民朝拜!

  王意潇淡淡的笑着,她那瓜子脸上的一双杏眼有瞬间的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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