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开眼_万万没想到准太子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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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开眼

  康良侯呆了,特娘的你堂堂宣献伯,居然如此厚颜无耻的吗!?

  杨景澄也呆了,且不论宣献伯一来便朝他行礼,你一个千里之外的总兵官,大冬天的不抵御蒙古,跑朔方来是什么情况!?

  还是丁年贵反应快,推了杨景澄一把。杨景澄方如梦初醒,赶忙上前,先去搀宣献伯。扶上宣献伯的甲胄,杨景澄肝都疼了。甲胄在身,是无法叩拜的,他单膝跪地,妥妥儿的大礼!咱篡位的能低调点儿么!?

  宣献伯在杨景澄的搀扶下,顺势站起。他与康良侯一般,上下打量了一番杨景澄,笑道:“多年未见,殿下长高了好些。只是太瘦了,可是伤势未愈之故?”

  “伯爷您别叫我殿下。”杨景澄先澄清道,“我已让朝廷夺爵,您又是长辈,唤我名字便是。”杨景澄年少时曾与回京述职的宣献伯见过一面,不过已有好些年了,宣献伯是否真记得他,可真不好说。

  仔仔细细养了杨景澄半个月的康良侯险些怄死,在旁边阴阳怪气的道:“怎么?宣献伯府与瑞安国公府竟还有亲?”

  杨景澄:“……”当着康良侯的面,实在有点不好说马桓是他武师父来着。

  宣献伯却是听懂了,爽朗的笑了两声,又开始挤兑康良侯:“殿下养了半个多月不见好,你是不是没给请个好大夫?”

  康良侯想撕了宣献伯个无赖!没好气的道:“他是外伤!又没发烧没着凉的,我们个破地方,有个屁的大夫。既你这么关心,怎底不在你陇原带个好大夫来?”

  杨景澄:“……”传闻中的两个斗鸡果然名不虚传,真是逮什么都能吵起来。二人宿怨已久,杨景澄又与他们不熟,劝是不好劝的,索性袖着手在一旁看热闹。

  好在宣献伯奔袭千里,不是来争意气的。二人吵了几句,便都罢了手。康良侯作为主人家,来请杨景澄上座。宣献伯都行过大礼了,杨景澄也不便再推辞,安生坐了。而后康良侯与宣献伯分宾主落座。

  陈姚忙带着人上了茶点,康良侯挥了挥手,屋内伺候的小厮们便悄无声息的鱼贯而出。而后康良侯的目光落在了丁年贵身上。

  机要密事,自来不许太多人知晓。丁年贵朝康良侯躬身作揖道:“下官东厂丁年贵,奉娘娘之命侍奉公子,非必要,不可擅离。请侯爷恕罪。”

  康良侯神色缓和了些许:“既是娘娘的人,你随意吧。”

  于是丁年贵站到了杨景澄身旁,又用眼神示意许平安出去。许平安二话不说,退出了屋外,却立在了帘子外头。而张发财与沈雷则走出了门,不远不近的站在院子内,看着窗前,警惕有人靠近。

  武将多半爽快,清场之后,康良侯也不绕弯子,先对杨景澄拱手道谢:“舍弟蔡仪承蒙公子相救,末将感激不尽。”顿了顿,他又道,“我在朝中素有些不好的名声,我也不想赖账。但一码归一码,我素来恩怨分明。公子既对我们家有恩,我定当竭力回报。天寒地冻,各处须得谨防蒙古袭击,不便派人护送公子回京。公子且在此安心小住,待来年开春,我必替公子讨个说法!公子以为何?”

  宣献伯不耐烦的道:“恁的废话多!我性子直,实话实说了。长乐那小子上位,从大了讲,天下苍生都要不好了;往小了讲,他是章鸿祯那厮的人。他们文臣一向不把我们武将当人,叫姓章的把持了朝堂,我们谁的日子都不好过。您是郡公的兄弟,亦是武将出身,旁人我不晓得,横竖我支持您。我的话放在这儿,只要您日后别太偏向文臣,便是把我过河拆桥了也不要紧。殿下若答应一声好,从今往后,您指哪我打哪,绝无二话!”

  康良侯脸都绿了,你干脆直接说你想造反得了!

  杨景澄哭笑不得,只好先回宣献伯的话:“伯爷,咱们八字还没一撇呢。”到了此时,杨景澄也不矫情的说自己不想篡了。

  宣献伯嗤笑:“外有武将,内有娘娘,您八字两撇都齐活了。无非是冬季里苦寒,蒙古活不下去了便要南下抢钱抢粮,我们走不开。待开了春,他们得回家放羊,没空侵扰我们,我们各点些兵马,横扫过去。靖南伯那小子还敢拦我们不成?便是敢,他也不想。您不晓得,梅文寿是他极看好的后辈,就同当年赵敬一样,那是轻易不让卷进纠纷里头的。他把人派给您,他那司马昭之心,也就路人皆知了。”

  提起赵敬两个字,康良侯的脸又绿了几分。

  哪知宣献伯半点面子都不给,冷哼一声道:“你耍个屁的脾气,老子好心好意的让你家小子跟在他屁股后头捡军功,你那不争气的小子不但不领情,居然还敢阵前叫嚣!这等混账,换成我早关在家里活活打死了,省的在外丢人现眼。”

  康良侯的火气腾的暴起,喝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试试就试试!”宣献伯半点没有在别人地盘上的自觉,“你看看人家章鸿祯,别说个奴婢养的庶子,正子嫡孙照样砍的利索。”宣献伯的鄙视之情溢于言表,“就凭你这样儿的,不过仗着是朝中无人,才让你掌了朔方。要不然,呵呵。”

  “我槽你大爷!”康良侯暴怒:“你们家的又好到哪里去!?还不是跟在别人屁股后头混!我当年就是太抬举你了,才托的你的情。你没把人照应好,你还有理了!”

  “照应有个屁用!”宣献伯冷笑道,“朝廷没照应你们家蔡仪吗?你们家人废物,老子能怎么办?把他供起来?”

  康良侯被宣献伯一记暴击,涨了个满脸通红。今岁蔡仪的丑态,在有心人的宣扬下,传的九边尽知。再加上当年他那被赵敬砍了的倒霉儿子,蔡家无人的故事,已成九边笑谈。

  最可恼的是,前日蒙古有个小部落来抢粮,便在城下肆意嘲笑蔡仪被流寇吊起来打。险些把他气到中风。要不然他也没那么快倒向杨景澄,再不混个宠臣当当,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宣献伯占了上风,洋洋得意的扫了死对头一眼,方掉头来同杨景澄说话:“臣冒昧问一声儿,殿下可识兵法?”

  杨景澄笑道:“我若说不识,岂不是坠您老的威名?”

  宣献伯哈哈大笑:“赵敬那小子不错吧!?”

  杨景澄认真点头:“五百对数万,虽是流寇,亦可名传史册了。伯爷教导有方,晚辈深感佩服。”

  宣献伯更加得意,笑过两声,又忍不住刺了康良侯一句:“要不是这货耽误了他,叫他守个重镇都使得。依我说,雁门镇那厮同章家眉来眼去的,将来咱们把他撸了,换赵敬,一准守的好!”

  康良侯的肝也开始疼了,宣献伯真的不要脸的啊!国朝传承上百年的伯爵,能不能别跟市井流氓一个样儿!?咱们旧家的气度还要不要了!?

  赵敬总归是康良侯心里的一根刺,杨景澄见康良侯神色不虞,连忙对他拱手道:“侯爷,我千里迢迢来叨扰,已是给您添了麻烦,原不该再提甚为难事。只是原先小时候儿,并不知赵敬将军与您的恩怨,偏生他又教导我多年,且在宁江时及时调来宁江卫救我一命。着实师恩如山。

  而今,我有幸见到侯爷,虽不合时宜,却依然想替他求个情。恳请侯爷恕他当年无心之过,且饶过他一回。将来有缘,我定带他来您跟前磕头认错。如何?”

  康良侯沉默了好一会儿,方道:“公子,您为了个奴才,低声下气的求人,值得么?”

  杨景澄怔了怔,随即笑道:“他纵然曾沦落为奴,可他尽心竭力的教导过我,我便不能以奴才视之。不然我岂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宣献伯眸光一闪,与康良侯对望一眼,神情皆严肃了起来。似他们这等镇守边疆、几十年屹立不倒的角色,每日睁开眼,便须得思考如何外战蒙古、内防文臣的边陲武将,怎可能真的粗鲁直爽,毫无心机?心直口快只是表象,心思深沉方是本质。

  在奸细纵横的边疆,看人精准,亦是他们千锤百炼出的看家本事。不看人对己,只看人对人。他们与杨景澄没打过交道,再多的调查,也只是浮于表面的东西。这个人是否真的值得结交?可结交到什么地步?皆要实实在在的接触过,方能下定论。

  杨景澄受重刑时不肯下跪,见了康良侯不愿行礼,证明他即使革职夺爵,傲气依然;可他又肯为了妻子向小人屈服,亦肯为了个武师父向康良侯求情,可谓重情重义到了极致。

  九边武将,远离中枢。他们最害怕的是什么?不是帝王心狠,不狠无以驭九州;而是担忧亲手扶上去的帝王没良心,担心他们兔死狗烹、翻脸不认人。

  宣献伯与康良侯,皆不知杨景澄未来会变成什么模样。至少此时,他的重情重义,打动了人。

  康良侯倏地轻笑出声,意味深长的道:“殿下,您的想法……着实让臣开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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