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劳累_万万没想到准太子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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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2、劳累

  (万万没想到准太子是我!?

  六月里的天,烈日炎炎。杨景澄躺在南沿的炕上,透过轻纱,望着窗棱外的红墙黄瓦出神。三月登基,直至今日,方有了片刻闲暇。清洗异己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容易,史书里寥寥数笔的记载,落到实处,便是如山般的案牍堆积。

  且不提杀人的刽子手如何加班加点,单说抄家之后做账,得来的屋舍田产如何分配,就把杨景澄累了个精疲力竭。当然,他若是把巨额的财富直归内库,或简单粗暴的分去国库,倒还轻松些。偏偏,他想分田。

  杨景澄在宁江府,已然感受到了土地兼并之可怖。彭弘毅入京时,君臣详谈,亦说起了赤焰军的后续。事实上徽州卫指挥使带人剿了好几回,但他们依旧生生不息。只因,症结不在剿,而在抚。抚非指单纯的招安,否则没了赤焰军,还有黄焰军,朝廷能招几人?唯有让百姓安居乐业,方能彻底节治匪患。

  晋朝沉珂依旧,想要治理,非朝夕之功。但杨景澄本着日拱一卒的精神,亲自过问抄来的田产,督促人手严重不足的朝廷,尽可能的把田产分到农民手中。甚至,他强行打破了常规。

  譬如谭吉玉这等未曾满门抄斩的人家,私产充公,可族里的祭田是查抄不走的。往年许多高官,自家掠夺田亩时,不忘给族里添上几亩。谭家祭田一望无际,光凭着祭田产出,便是谭吉玉叫砍了头,谭氏宗族任然能吃个满脑肠肥。

  对此,杨景澄如何能忍得?于是趁着刚登基,康国公与宣国公的麾下还在的威慑,强行规定官员祭田规模,超出者一律收缴。谭氏宗族祭田顿时削减七成。这便罢了,谭吉玉抄斩,谭家无人出头,休说七成,十成全拿走也无话可说。

  然,同样喜欢囤积土地的汤宏呢?

  杨景澄想了很多办法,软磨硬泡、软硬兼施。原以为仗着从龙之功,能再现章氏辉煌的朝臣们,终在数万将兵的威慑下妥协。他们心里有没有怨恨?杨景澄不得而知。总之,屠杀的名单里,不断的增添着新人是事实。

  这是杨景澄择年号为“武定”的根由,如非武力,他坐不稳这江山!

  这是一场漫长的博弈,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太皇太后并不能理解杨景澄的坚持,康国公与宣国公对此亦有微词,他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文官集团,当真心力交瘁。

  好在,至今日,总算大局已定。纵然有人请托舞弊、上下其手。但他至少稍微抑制了兼并,让负担沉重的百姓能有些许喘息。至于日后的长治久安,那且待日后吧。朝堂上的斗争永无止境,他在御座上一日,便是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加恩科、赦天下、免税三年。

  睡意袭来,杨景澄疲倦的闭上眼,哥哥,我做的可还好?

  “圣上……”梁安轻柔的呼唤在耳边响起,杨景澄无奈的问,“何事?”

  “丁大人求见。”梁安早察觉了杨景澄的精力不济,语调越发轻柔。三个月的时间,杨景澄在于朝臣死磕,他也在同陈方珠赤身肉搏。最终,他仗着东厂资源,取得了胜利,保住了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陈方珠则调去了坤宁宫,照顾皇后颜舜华。

  但杨景澄对永和旧人,终有芥蒂。梁安一直无法成为他的心腹,心里颇为焦急。只好在日常侍奉中愈加细致体贴,以期水滴石穿。

  杨景澄艰难的从炕上爬起,有气无力的问:“哪个丁大人?怎么?在御前还不念大名的?”

  梁安讪笑两声道:“丁年贵。”

  杨景澄当即倒回了枕头上。《三字经》有云,君则敬、臣则忠。朝臣不是家奴,他们恭恭敬敬的来面圣,皇帝理应给予最基本的尊重。至少衣冠齐整,端坐于宝座。但丁年贵不必,他是自己人,可以随意些。

  因此杨景澄翻了个身,懒洋洋的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丁年贵从殿外缓步而入。不及行礼,就见杨景澄精神萎靡的侧躺着,眼皮耷拉了下来,一副立刻要睡死过去的样子。丁年贵吓了一大跳,当初杨景澄受伤时,便是此番模样。

  三两步走到炕前,急切问道:“圣上,您身体不适?”

  “我累。”杨景澄委屈巴巴的道,“还有头痛,你给我揉揉。”

  丁年贵瞪着杨景澄,半晌无语。良久,他牙疼的道:“圣上啊,您放着一屋子太监宫女不使唤,专等着我是吧?”

  忙碌的三个月,二人极少见面。丁年贵一句话,消解了久别的生疏。杨景澄笑了起来:“唉,还是你好,你替了梁安吧。”

  丁年贵凉凉的道:“别以为您当了皇帝,我就不敢揍你了。”

  “你敢欺君罔上!?”杨景澄的眼睛稍微睁开了点,露出了些许往日的活泼。

  丁年贵毫不客气的一掌拍在杨景澄的后脑勺上:“揍了就揍了,您有种把我扔诏狱里去。”

  乾清宫的太监宫女们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丁年贵未免太大胆了!唯有端着茶来的青黛清脆的道:“揍的好!再多揍些。让他一天到晚的同人吵架批折子,饭也不好生吃,觉也不好生睡。他欠人收拾!”

  梁安:“……”杨景澄的旧部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对上了青黛,杨景澄更没了脾气。外朝大事搞的他焦头烂额,后宫门打哪开都忘了。叶欣儿并一大群丫头被他扔去了承乾宫,之后再没管过。连皇后的册封都没办,姑娘们的前程更不知道排到猴年马月。唯有青黛,率先跳出来道,道乾清宫乱糟糟的,她来当掌事大宫女。

  青黛是早发誓绝不嫁人的,众人无话可说。由她留在了乾清宫,照应杨景澄的起居。不想,当了皇帝的杨景澄全然不似以往,青黛再管不住,早憋了一肚子火,趁着今日丁年贵进宫,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

  杨景澄把头埋进了枕头里,他家青黛的泼辣劲儿与日俱增,奶奶啊,看您开的什么头啊!晋朝的风气都叫您带坏了啊!

  摁着杨景澄喝下了碗人参茶,青黛又风风火火的去看杨景澄的午饭。天气炎热,杨景澄好几日食欲不振,她急的嘴里都是泡,还能温柔贤淑才怪。

  “我算看出来了。”丁年贵十分不厚道的笑道,“您喜欢泼辣的!”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杨景澄在心中呐喊,我喜欢温柔的!

  看着杨景澄控诉的眼神,丁年贵忍不住哈哈大笑。而后他坐在了炕上,替杨景澄按起了头上的穴位。原本,丁年贵是不会伺候人这等细致活儿的,奈何去岁去往朔方的路上,身边一个丫头都没有。丁年贵只好身兼丫头与侍卫二职,不得不学会了。

  那会子的杨景澄何止头痛,他哪哪都不舒服。丁年贵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人直接没了,是以照应的极为细致。帮着揉揉穴位的小事,实在不值一提。

  杨景澄确实累的很了,丁年贵又是他极熟悉的人。没半柱□□夫,众人便听见了他的鼾声。梁安苦笑:“圣上平日里睡觉,都不许我们靠近的。”

  丁年贵笑道:“习武之人,比常人总要谨慎些。你们日子长了便好了。”话虽如此,但丁年贵知道,皇帝的疑心是与日俱增的。他们与杨景澄同生共死过,方有如此信任。换成旁人,只怕难了。

  乾清宫对杨景澄是陌生的,且他不喜欢过于宽敞的宫殿。大抵是小时候的屋舍狭小之故,国公府邸的东院正房,都叫他隔成了几段,何况堪称辽阔的乾清宫。纵然亦有各色隔断,但高耸的屋顶,还是让他觉得不安。

  去岁的挣扎,在他心里留下了莫大的阴影。平日里不表现出来,不代表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已消。陌生的宫殿,陌生的朝臣,陌生的太监宫女,都在一点点加重他的疑虑。

  很多次,他都想拉着整座宫殿里唯一的熟人青黛陪他睡,单纯的睡觉,没任何杂念那种。可惜青黛是个姑娘家,睡了就得封妃,就得迁去后宫。他不愿,青黛更不愿。他知道,青黛只想守着他,有没有名分不打紧,日日得见,才是青黛的期盼。

  天气太热,孱弱的颜舜华又中了暑。杨景澄无法装作看不见颜舜华的苦痛,去广纳后宫。婚前叶欣儿的嗔怨言犹在耳,没有女人愿与人共侍一夫。夺储前的他,可以只给颜舜华两年的时间,因那时他没有愧,没有对不起过她。

  而今,颜舜华被他牵连至此,不知是否能熬过这二年。他便得至少做到,不给她添任何的堵。

  糟糠之妻不下堂,是道德,亦是杨景澄对颜舜华无声的承诺。

  所以,无论哪个女人,他都不想要了。

  青黛端了食盒进来,看着沉睡的杨景澄,叹了口气。身处乾清宫,她比绝大多数女人都更容易见识什么叫朝堂斗争。几个月以来,心怀天真的杨景澄,着实太累了。

  “天热,我命人熬了绿豆粥,搁了一点子糖。”青黛放下食盒,在丁年贵耳边轻轻道,“他许久没胃口,回头他醒了,你哄着他多吃两口。对了,你今日不用出门办事吧?”

  丁年贵摇摇头:“我现无事一身轻。”

  青黛调侃:“那你何不进宫,省的我一个人累死累活。”

  “你大爷!别以为我真不打女人!”丁年贵额上青筋直跳,这事儿就过不去了是吧!

  “你不敢打我,他会生气的。”青黛笑嘻嘻的道,半点不惧坊间传言的大魔头。

  丁年贵:“……”

  “你来宫里作甚?”青黛好奇的问。

  丁年贵脸黑了:“不是陪着睡觉吗?”

  青黛乐不可支,笑了好一阵,又低声道:“他近来心里不爽快,你多来陪陪他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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