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他听出轻寒的曲子在无形之中透出的哀戚之意，曲虽关妙，意却辛酸。
此时看着苍白消瘦的他，便忍不住想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方才琴音中那般似是诉不尽的委婉哀愁？
屋子里安静极了，青枫沉默地帮轻寒在手指上上了药，又细细包扎妥当，从军多年，他包扎伤口的技巧自然娴熟。
轻寒便低头看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不断在自己指尖擦过，心里泛着甜蜜的暖意。
以前的青枫哪里会做这些呢？如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在苏家享乐的青枫，一定不会有今日的成就吧？
「苏家五年前遭流盗闯门，苏渭明夫妇惨死一案至今仍没有找到任何线索，那之后不久青枫与你接连离开苏家，消失无踪。苏轻寒，时至今日，你还是不愿意说出当年的真相吗？」
待青枫将药箱归回远处，玄斫看着轻寒淡淡开了口。
他今日过来便是为了此事，青枫要他查的华服男子他没能查到，当年的案子又毫无线索，那么唯一知道真相的，恐怕只有苏轻寒一人了。
而且，正因为那个华服男子怎么查都查不到，他更认为那人与此事有关。
青枫也直直看着轻寒，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他桌下的双手已紧紧握成了拳，想知道真相的急躁渐渐充斥了整个胸膛。
轻寒却只是低着头，鹅黄色的烛光在他周身散开一层光晕，半晌后，他轻轻勾了下嘴角，淡漠地开了口：「王爷所知道的，便是真相。」
一句话，让玄斫和青枫都是一愣，为何到了这般地步，他还是什么都不愿说出来？
他到底在维护谁？又在维护怎样的真相？
玄斫终于敛去了笑意，但他尚来不及再问，轻寒已经抬起了头，面带微笑地看向青枫，缓慢而残酷地启口：「青枫，你似乎不信我之前说的话呢……我说我不爱你，你不信；我说那就是事实，你也不相信。那为何偏偏从前我说我爱你，你就信了呢？」
几乎是一瞬间，玄斫听到自己倒抽了口冷气的声音，虽然他听青枫说了不少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但是这么听轻寒说话还是头一遭。
玄斫有些不明白苏轻寒怎么说得出如此残忍的话。
不禁有些担心地转头去看青枫，只见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漆黑凤眸如一滩死水般黯了辖区，冷峻的面容还是平日里的模样，却显然失去神采。
好一会儿，青枫站起身，没有再看任何人，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苏轻寒，你不仅在折磨自己，更是在折磨青枫。本王不知道你究竟在隐瞒什么，但是本王知道，不管你是何目的，最后伤得最重的，都会是青枫。」
明明在他眼中看得到挣扎和痛苦，他却依然如此坚定地说出那绝情的话，玄斫清楚地知道这件事里有他说不得的隐情。但是，即便他是为了青枫好，这样的方式，仍然只是一把双刃剑罢了。
「王爷，您叫青枫忘了那些镜花水月的过去，他便不会再受我折磨了。」微微笑笑，轻寒转头面向玄斫轻声说着，笑容中没有温度，仿佛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一般。
他己经没有太多时间去让青枫慢慢遗忘了，何况时间总是最好的疗伤药，青枫有一辈子，总是可以恢复过来的。
玄斫若有所思地看着轻寒变了几变的表情，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没再多说，也转身出了门。
有些事，怕是终究要等到决定命运的那一天到来，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吧，事前再多的挣扎，怕也是无用。
轻寒却在桌边怔了许久，没有人时，他便不用再装出什么坚强，泪水几乎是一瞬间流了下来，措手不及，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他双眼无神地望着洞开的大门，便觉得心上也开出这么大一个洞般，疼得撕心裂肺。
他的青枫……为何就是不能忘了他……
◇◆◇
出了院子，玄斫又回头朝院门看了一眼，深秋的夜总是带着几分凄凉的寒意，便如方才苏轻寒的脸色，虽然冷漠，却又隐隐透出哀伤。
玄斫心中不禁想到了另一个人，同样的表情，他竟然有幸一日里见了两回，还是两个不一样的人做出的。
只是，这二人虽然做着相同的表情，可心里想的事，恐怕风马牛不相及。
思及此，玄斫神色间露出了几分冷然，完全不似平日里的不正经，在这样的月色下，倒显出几分残忍的意味。
匆匆赶来的张立无意间看到玄斫脸色，顿时吓了一跳，刚想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想再仔细看看时，玄斫又已经恢复了他熟悉的笑容。
「可是你家少爷找本王？」踏着月光，玄斫渐渐走近，声音温和。
张立不知为何在他的笑容下打了个冷颤，低头道：「是，少爷在书房等着王爷」
「走吧。」
微微点了点头，玄斫迈开步子往青枫书房的方向走去，身后张立没敢出声，亦步亦趋地跟着。直到青枫住的院落门口，张立才止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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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看着苍白消瘦的他，便忍不住想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方才琴音中那般似是诉不尽的委婉哀愁？
屋子里安静极了，青枫沉默地帮轻寒在手指上上了药，又细细包扎妥当，从军多年，他包扎伤口的技巧自然娴熟。
轻寒便低头看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不断在自己指尖擦过，心里泛着甜蜜的暖意。
以前的青枫哪里会做这些呢？如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在苏家享乐的青枫，一定不会有今日的成就吧？
「苏家五年前遭流盗闯门，苏渭明夫妇惨死一案至今仍没有找到任何线索，那之后不久青枫与你接连离开苏家，消失无踪。苏轻寒，时至今日，你还是不愿意说出当年的真相吗？」
待青枫将药箱归回远处，玄斫看着轻寒淡淡开了口。
他今日过来便是为了此事，青枫要他查的华服男子他没能查到，当年的案子又毫无线索，那么唯一知道真相的，恐怕只有苏轻寒一人了。
而且，正因为那个华服男子怎么查都查不到，他更认为那人与此事有关。
青枫也直直看着轻寒，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他桌下的双手已紧紧握成了拳，想知道真相的急躁渐渐充斥了整个胸膛。
轻寒却只是低着头，鹅黄色的烛光在他周身散开一层光晕，半晌后，他轻轻勾了下嘴角，淡漠地开了口：「王爷所知道的，便是真相。」
一句话，让玄斫和青枫都是一愣，为何到了这般地步，他还是什么都不愿说出来？
他到底在维护谁？又在维护怎样的真相？
玄斫终于敛去了笑意，但他尚来不及再问，轻寒已经抬起了头，面带微笑地看向青枫，缓慢而残酷地启口：「青枫，你似乎不信我之前说的话呢……我说我不爱你，你不信；我说那就是事实，你也不相信。那为何偏偏从前我说我爱你，你就信了呢？」
几乎是一瞬间，玄斫听到自己倒抽了口冷气的声音，虽然他听青枫说了不少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但是这么听轻寒说话还是头一遭。
玄斫有些不明白苏轻寒怎么说得出如此残忍的话。
不禁有些担心地转头去看青枫，只见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漆黑凤眸如一滩死水般黯了辖区，冷峻的面容还是平日里的模样，却显然失去神采。
好一会儿，青枫站起身，没有再看任何人，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苏轻寒，你不仅在折磨自己，更是在折磨青枫。本王不知道你究竟在隐瞒什么，但是本王知道，不管你是何目的，最后伤得最重的，都会是青枫。」
明明在他眼中看得到挣扎和痛苦，他却依然如此坚定地说出那绝情的话，玄斫清楚地知道这件事里有他说不得的隐情。但是，即便他是为了青枫好，这样的方式，仍然只是一把双刃剑罢了。
「王爷，您叫青枫忘了那些镜花水月的过去，他便不会再受我折磨了。」微微笑笑，轻寒转头面向玄斫轻声说着，笑容中没有温度，仿佛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一般。
他己经没有太多时间去让青枫慢慢遗忘了，何况时间总是最好的疗伤药，青枫有一辈子，总是可以恢复过来的。
玄斫若有所思地看着轻寒变了几变的表情，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没再多说，也转身出了门。
有些事，怕是终究要等到决定命运的那一天到来，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吧，事前再多的挣扎，怕也是无用。
轻寒却在桌边怔了许久，没有人时，他便不用再装出什么坚强，泪水几乎是一瞬间流了下来，措手不及，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他双眼无神地望着洞开的大门，便觉得心上也开出这么大一个洞般，疼得撕心裂肺。
他的青枫……为何就是不能忘了他……
◇◆◇
出了院子，玄斫又回头朝院门看了一眼，深秋的夜总是带着几分凄凉的寒意，便如方才苏轻寒的脸色，虽然冷漠，却又隐隐透出哀伤。
玄斫心中不禁想到了另一个人，同样的表情，他竟然有幸一日里见了两回，还是两个不一样的人做出的。
只是，这二人虽然做着相同的表情，可心里想的事，恐怕风马牛不相及。
思及此，玄斫神色间露出了几分冷然，完全不似平日里的不正经，在这样的月色下，倒显出几分残忍的意味。
匆匆赶来的张立无意间看到玄斫脸色，顿时吓了一跳，刚想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想再仔细看看时，玄斫又已经恢复了他熟悉的笑容。
「可是你家少爷找本王？」踏着月光，玄斫渐渐走近，声音温和。
张立不知为何在他的笑容下打了个冷颤，低头道：「是，少爷在书房等着王爷」
「走吧。」
微微点了点头，玄斫迈开步子往青枫书房的方向走去，身后张立没敢出声，亦步亦趋地跟着。直到青枫住的院落门口，张立才止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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