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_恰与暴君共枕眠(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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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居然有一双蓝眼睛!

  醉醺醺的沈盈枝下意识闭上眼睛然后酡红着脸又眨了眨眼咦蓝眼睛怎么还没变回来?

  “小河,你你你的眼睛”沈盈枝脑子晕晕的酒精几乎控制了她这个人,“怎么能是蓝色的?”

  扶嘉拉开和沈盈枝两人的距离在夜明珠的映射下一张脸恍如神邸。

  再眨巴眨巴眼睛沈盈枝看着他好一会儿,忽然就皱起了眉头猝不及防地哭了起来委屈又可怜,双眼泪蒙蒙,小嘴巴紧紧咬着她盯着他,不停的往后缩。

  “你哭什么?”扶嘉伸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面颊上的泪珠。

  沈盈枝继续缩在角落委屈兮兮的哭,扶嘉不满他紧锁眉头加大了音量:“不准哭。”

  沈盈枝打了一个哭嗝鹿眼水润润小声抽泣道:“小河,你不仅变成了蓝眼睛,你居然还凶我。”

  扶嘉有些生气,他看着她:“我没有凶你。”

  沈盈枝一直摇头,又说“蓝眼睛危险,不要它。”盈盈脑子混沌,但对蓝眼睛的恐惧大于一切。

  刚开始她流泪,双眼水汪汪,鼻头冒着小小的红,扶嘉觉得可怜又可爱,现在看着她一直哭,扶嘉心头有些莫名的滋味,想了想,他放大了声音:“你再哭我就吃了你。”

  沈盈枝喉头一哽,抬头看着他,两滴泪垂在睫毛上,就像是林间迷失的小鹿一样,然后哇的一声哭得更大了:“小河,你不仅仅凶我,还要吃了我。”

  扶嘉着实无奈,他伸手想收拾她,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可是他越吓唬她,沈盈枝哭的越大,到了最后,那怕他收敛了语气,用林河的口气说话,沈盈枝还是一副受了重击的模样,念叨着小河凶我,到最后她眼睛都泛起了肿,扶嘉咬牙切齿地盯着她,他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盈盈还是缩在角落里,小声小气的流着泪。

  最后,等到沈盈枝终于哭累,迷迷糊糊又睡倒了过去,扶嘉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大战,后背都已冒出冷汗。他抿了抿唇,看着渐渐熟睡的沈盈枝,一直激动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瞳孔也变成黑宝石一样的颜色。

  从未叹过气的扶嘉叹了一口气,他皱着眉俯身,用舌尖舔了舔她脸上挂着的泪珠子,然后他回味无穷地直起身,又舔了舔,才坐在床前,过了半响后,林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望着沈盈枝,磨着牙说:“你真厉害。”

  又过须臾,扶嘉从多宝阁里拿出一个瓶子,放在沈盈枝的鼻前,让她闻了闻。做完这些,扶嘉坐在沈盈枝的床头,一直盯着她,很久很久。

  盈盈觉得自己头有些痛,她捶了捶脑袋,茫然地睁开眼。浅蓝色的床幔,织锦绣花的枕头,还有身上的毯子,这是哪儿?盈盈忽的一下翻身起床。

  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沈盈枝听见一阵脚步声渐渐近了。

  “沈姑娘,你醒了。”沈盈枝手忙脚乱揉揉眼睛,抬眸看见一个紫色窄袖的利落姑娘。

  “你是?”

  姑娘笑了笑:“我是安王府的侍卫,西九。”

  沈盈枝哦了一声,随即全身僵硬住,是安王府的女侍卫。

  安王府……,她怎么会在这儿,沈盈枝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这时,很多画面从她脑子里冒了出来,先是小河不满她把小砚带回家,接着是赵冲找茬,赵冲收拾完以后,应该是扶嘉回来,带她过府审问,最后是晚上的宴会,她喝多了酒。

  等等,喝了酒之后然后呢,然后是什么……,似乎有一双蓝眼睛,沈盈枝四处看了个遍,蓝眼睛之外呢?还有什么,她不会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沈姑娘,你是要用了早膳离开,还是现在走?”西九问道。

  什么,让我离开?

  沈盈枝懵逼了一瞬,然后看着西九,不太相信的问:“就这样让我离开,完完整整的离开?”

  西九点了点头:“是的。”

  扶嘉居然不计较。

  沈盈枝心中的讶异铺天盖地,随之而来的是庆幸,又有些茫然,她看着西九,狐疑问:“真的?”

  西九再次肯定的点了点头,沈盈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的这么容易,她又小心翼翼的确认:“殿下还说别的什么没?”

  西九思考片刻后道:“没有,沈姑娘,我们殿下可是个聪明睿智善良体贴的人,他向来都很仁慈,我看沈姑娘似乎有点畏惧殿下,但其实我们殿下是个再好相处不过的人了。”

  听完西九一番话,沈盈枝默默的垂下头,沈盈枝想到昨日晚上的那个舞姬,还有少年把玩半截胳膊的清冷危险模样,她咽了咽口水,实在不能苟同仁慈这两个字,但扶嘉的侍卫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反驳,从善如流地点头。

  西九观察她的表情,发现沈姑娘有些不相信她所说的,她为主子默默地叹气。她容易吗,除了为主子上刀山下火海,还要给主子在姑娘面前刷好感度,嗯,得向明一申请两份月供。

  沈盈枝心底虽有些狐疑,但见自己好胳膊好手,没有什么问题,就朝西九告辞了。想到这是扶嘉的地盘,她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舞姬,舞姬的举动想到了原主,沈盈枝只想立刻离开。

  推开门,才迈下门槛,沈盈枝忽然愣住了。

  晨光细微,天边的红云刚冒出小小的头,一切才模糊糊有了点亮度,她面前站了个芝兰玉树一样的隽秀少年。

  少年穿着安王府侍卫的墨色衣袍,窄袖劲腰,煞是好看。

  沈盈枝眼里闪过一道光:“小河?”

  林河冲着她温良地笑笑:“盈盈。”

  疾走几步,盈盈走到他的面前,从上到下细细审视一翻:“昨天殿下没罚你吧。”

  林河温柔地摇了摇头。

  沈盈枝见状,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扶嘉都没有动自己,想必自然也不会动扶嘉,虽然搞不懂扶嘉为什么放了自己,但放了就好。

  “小河。”

  “盈盈。”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出声。

  噗嗤一声,沈盈枝弯着眼笑了一下:“小河,你先说。”

  林河闻言,神色温柔:“盈盈,昨天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嫉妒小砚。”话一说完,林河垂头,似乎非常后悔自责。

  呵呵,一个小鬼而已,他有一百种方法让他消失,为什么要影响盈盈对他的感情!

  沈盈枝见状,面色柔和,她看着小河,小河是心甘情愿说这番话。但他眉眼中的失落还是表示了自己很在乎。

  她能理解这种心情,要是别人,沈盈枝可能想开导开导。

  但是遇上小河,那她就多在乎他一点,毕竟她的爱很多很多,总能让他满足的,这样一来,他也不会失落难过了。

  “小河,过几日重阳登高,你到时候休沐吗,想去看看吗?”想到这儿,沈盈枝眼睛弯成了月牙,笑着问他。

  “登高?”

  见小河面露茫然,盈盈心里又软了,小河那些年一定过不好,小时候流浪,稍微大一点进入王府,王府里面的侍卫,训练枯燥,或许都没有过过节日。

  “我有时间,我去。”林河道,顿了一下,他不太好意思的说:“盈盈,以前我只听别人说过重阳登高,自己还没看过呢。”

  这句话没有骗沈盈枝,不管是林河,还是扶嘉,都没有在重阳节登高,他小时候,生母不喜,父亲忽视,从来没有人关心他,在这种喜悦的节日,巴不得没有他这个人。

  后来他强大了,他却不喜欢这种热闹。

  沈盈枝闻言,吸了吸酸涩的鼻头:“那我们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林河大大的嗯了一声,他继续笑着说:“听说这种节日有很多好玩的,这些年我攒了很多钱,都给盈盈买东西,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沈盈枝差点就哭了,乖巧温柔少年说把银子给自己花什么的,简直太犯规了。

  沈盈枝颇有种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感觉。

  “我有银子。”沈盈枝不想花小河的钱,王府侍卫俸禄虽然优厚,但小河的银子也不容易,以后还要娶媳妇,可有花钱的地方。

  她可是话本界赫赫有名的管七先生,吃的是书斋的分红,这些年她虽然乐善好施,用掉了不少,但在为未来谋划,存下了一笔银子。

  “但是我还是想给盈盈花银子。”林河好看的眼睛继续看着盈盈。

  沈盈枝感觉自己心跳快了几分。

  转念一想,这可能是小孩子的通病,她弟弟小时候,也是这样,一有钱就想着给自己买这样那样。思及此,沈盈枝点了点头。

  反正她选两个喜欢但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就好。小少年的愿望还是要支持一下。

  “我送你回去。”林河说。

  沈盈枝闻言,摇了摇头:不用了。”

  林河嘴角牵起的微笑凝固住。

  你眼下都泛青了,要好好休息。”沈盈枝恳切说。

  林河唇边的笑融化开:“我听盈盈的。”

  沈盈枝回了自己的小院,撑了撑懒腰,一口压在胸口的气终于吐了出来。虽然别院有小河,但是一想到扶嘉,昨天晚上的舞姬,她忍不住全身一抖。

  春柳守在门口处,度日如年地看着门外,一见到盈盈,她就兴奋的难以自持:“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沈盈枝看着她小脸惨白的样子,温柔的安慰她:“没少胳膊也没少腿,就是在对面的客房睡了一觉。”至于扶嘉拿着一条血胳膊的场景,以及死人的事情,沈盈枝就不打算告诉她,会吓坏小姑娘的。

  只是沈盈枝有些问题依旧有些好奇:“春柳,昨日我是怎么稀里糊涂去了对面?”刚刚看到小河太兴奋了,沈盈枝都忘记了问这个问题。

  一提起昨天,春柳瞬间想到像是变了一个人小河,浑身的气势,冷寂又残忍,春柳低下头,绞着手指,小声的说道:“那赵冲才走出院子,小姐晕倒了,恰在这时,安王殿下回来了,看着侍卫泰半护着我们,我就稀里糊涂的看着他把你带走了。”

  春柳逻辑不清的解释,沈盈枝蹙了下眉,担心她昨天被吓到了,安抚地拍了拍的她的肩膀,又柔声道:“好啦,事情都过去了。”

  看着沈盈枝温柔可亲的模样,春柳垂下头,眼光微闪:“小姐,小河他”

  “小河他怎么了?”沈盈枝笑吟吟的望着她。

  不该说的别说,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侍卫低沉冰冷的警告墓地在春柳耳边响起,她浑身一颤,细声道:“小河,小河很照顾小姐。”

  沈盈枝闻言就笑了:你也这样想啊。”

  话音刚落,廊檐处传来清冷的声音:“一个侍卫而已,值得你笑成那样,沈盈枝,你给我出息一点。”

  沈盈枝循声而望,库妈妈站在廊檐下,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一看就没休息好,她瞧见沈盈枝看了过来,轻轻地哼了一声。

  沈盈枝就眨巴眨巴眼睛,软软地对着她笑了笑。

  库妈妈狠狠的剜她一眼:“想想昨天的事情,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出门!”

  其实,沈盈枝还是敢的,但看着只要她说一个敢字就能吃了她的库妈妈,乖乖巧巧的点头:“不敢了不敢了。”

  又看了沈盈枝一眼,库妈妈转身干脆利落的回了房间,仿佛一点都不关心盈盈。

  春柳等库妈妈进去后,扯了扯沈盈枝的袖子“小姐,库妈妈她昨夜一宿没睡呢,昨天她从外面回来后,听到你被人带走了,库妈妈都快急死了。”

  赵冲来找茬的时候,库妈妈外出了,虽然那个叫明一的侍卫冷冰冰的警告了她,可也保证小姐不会出事的,所以春柳只把昨天的事情大而化之的告诉库妈妈。这些年春柳在旁边看着,虽然库妈妈有时候对小姐严格,但只要小姐有什么风吹草动,库妈妈比谁都着急。

  沈盈枝收回在库妈妈身上的目光,想到她傲娇的性子,笑了笑,问春柳:“你也没休息吧,去睡觉吧。”

  春柳应了声嗯。

  沈盈枝是睡不着觉了,她去洗漱后,坐在院子里发呆,她总觉昨天晚上有很重要的事情,被她忘记了。

  “盈盈姐姐,我来给你捏肩。”旁边传来软糯糯的小奶音。

  盈盈回头,陆砚捏着手,不太好意思的看着自己。

  沈盈枝招招手,让他过来:“怎么起的这么早啊,你人小,多睡一会儿,才能长得高。”

  小陆砚摇了摇头:“我睡饱了。”

  沈盈枝拉着他坐下:“今天我就请人在安州张贴告示,如果你姐姐能看到,应该很快就能来接你了。”

  “谢谢盈盈姐姐。”小陆砚的眼睛亮了亮,又说:“我给你捶背吧,我可厉害了。”

  沈盈枝笑了笑,同意了。

  这个小孩……和小河还是有点像。

  但是他不是……小河。沈盈枝一直都知道,她心里,小河的分量是不同的。

  离重阳还有几日,沈盈枝在对面受到的惊恐也渐渐平复下来,这几日闲着无事,沈盈枝计划乘空把给小河的衣服做好。他的衣服她用尽了毕生的功力,做的非常漂亮,月牙白色的直襟窄袖长袍,领口袖角都绣了水纹。

  可能是因为书中的设置,大夏朝民风开放,不像史书上的明清被陈朱理学牢牢的禁锢着,民风似唐,但社会经济又发展到了明朝。这样的情况下,给自己的干弟弟做一件衣裳并不过分。嗯,在沈盈枝的心里,小河是她的弟弟来着。

  重阳节的前一天,沈盈枝把衣衫拿给他,沈盈枝就没有看见过扶嘉穿侍卫服以外的衣服,虽然安王府的侍卫服也很好看,但不当值的时候还是可以穿一便装呀。

  两个人站在房门口说话,沈盈枝说:“还行吧?”

  林河目光幽深地看着这件衣服,抿唇笑了下:“很好看,我明天和你登山就穿这件。

  两个人说着话,小砚坐在院子里,他不时的望望林河,林河发现了,抖了抖衣服,露出一个炫耀的笑容。

  两人笑眯眯的聊天,旁边的库妈妈听见林河刚刚说登高,她严声问道:“盈姐儿,你要去哪儿,和谁去?”

  沈盈枝朝院子里看去,库妈妈凶巴巴的看着她,沈盈枝舔了舔唇,讪讪的朝着库妈妈笑了笑,然后又对林河使了个眼色。

  林河非常喜欢她对自己目送秋波,点头道:“我先回去了。”

  林河走后,库妈妈问清沈盈枝要干什么,知道她要和林河一起登高放纸鹞,她不同意。

  “不准。”库妈妈严厉道:“盈姐儿,你是侯府小姐,怎么能和一个小小侍卫一起爬山。”

  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沈盈枝并不感到意外。

  “妈妈,这有什么,你就当我带了个护卫去保护我。”她劝到。

  “我说不行。”

  话音未落,就被沈盈枝打断,她跟在库妈妈身边:“库妈妈,可能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回京城了,到时候盈盈就没有这么自由了,你答应我好不好,库妈妈。”

  库妈妈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最重要的是,沈盈枝清楚,库妈妈非常疼爱她,所以示弱加撒娇会有用的。

  “盈姐儿。”库妈妈迟疑。

  盈盈凑到库妈妈的面前,眨巴眨巴眼睛:“库妈妈,好不好。

  库妈妈看了盈盈几眼,想拒绝,但看着她那双眼睛,库妈妈犹豫起来,半响过去,她偏过头:“那春柳和小砚都去,你们都去。”

  沈盈枝闻言,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又抱着库妈妈的胳膊说:“我就知道库妈妈最心疼我。”手摸了摸盈盈乌压压的发羽,库妈妈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她看着沈盈枝,目光慢慢复杂了起来。

  从林河踏入别院大门的时候,明二就殷勤的跟了上去,待看见自家主子手里拿着一个布包,布包里的衣角微微露出来,是月牙色。

  明二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狗腿的跟个不停。

  “主子,沈姑娘的手艺真好,看看这件袍子,走线精致,做工精美,一看就不一般。”

  明一走在后面,看着被主子用布包裹着的衣服,瞥了一眼谄媚的明二,虽说这件衣服主子拿在手里,但明二那个角度怎么看都看不清具体的做工。

  明二见林河的脸上并没有任何不虞,接着道:“当然衣服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沈姑娘对主子的一片心啊,属下见了都感动不已啊。”

  林河淡淡的看着明二:“还有呢?”

  明二眼珠子转了转,颇为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主子你看,属下这几日在明一的手下进步颇多你,”所以能不能别让他调、教他了。

  “哦。”林河打量一遍,淡淡道。

  哦是什么意思?

  林河驻足,对他阴阴一笑:“还早。”

  话罢,都不等明二反应过来,独留在风中摇曳的明二,凄凄惨惨。

  林河大步往前走,勾唇轻轻的笑了下,盈盈的好……自然要藏起来。

  等林河回到了屋子里,他把衣服整整齐齐的放在了自己面前,轻轻的笑出了声。

  真不舍得……离开盈盈。

  这几日,因为要去查安州的粮仓,税银,他和盈盈去相处的时间少了很多,今天好不容易忙完,于是刚刚拿到衣服时,他愈发不想走,思及此,林河朝着东边的方向勾了勾唇。

  林河躲在人家的瓦楞上,看着沈家小院,目光只停在一个人身上,他的目光只随着那个人的移动而转移。

  他静悄悄看着她在窗前的软塌上读书,和小鬼头春柳说话,看着她散步绣香囊,盯着她散步吃晚饭。

  沈盈枝坐在石榴树下,教小砚识字,看着看着,她搓了搓胳膊,小砚关心问道:“盈盈姐姐,你冷吗?”

  沈盈枝摇了摇头,她朝着周围望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坐下来对小砚说:“可能是风太大了。”

  从阳光正盛到金乌西垂,到月影婆娑,林河嘴角兴奋地勾着,看着她说话,看着她笑,看着她吃饭,最后睡觉前,沈盈枝洗澡。

  沈盈枝洗澡是不喜欢让人服侍的,洗澡水准备好了,沈盈枝关上房门,在水里撒了一层玫瑰花瓣后,开始解盘扣。林河趴在房顶,喉头一紧,在沈盈枝手指去解盘扣的时候,林河本来一眨不眨的眼睛,忽地挪开了目光,耳朵渐渐发起热,听着下面的动静,他眸光幽深,半响后,飞快看了一眼,就一眼,他身形一动,像是一鬼魅一样,飞快从沈家的房顶上消失。

  眨眼时间,林河就回到了别院,坐在卧室的圈椅上,他的指骨下意识敲打着扶手,然后他想到那天鲜嫩的触感。

  一股很淡很淡的暖香在他的鼻端萦绕开来,林河微微眯了眯眼,看向整齐的床榻上,他猛地站起身来,朝着前方疾走几步。

  那股暖香稍稍浓了起来,林河轻轻的嗅了嗅味道,躺了上去。枕头上似乎还带着冷兰的香味,薄衾上是清暖的墨香,林河埋头其中,嘴角牵出一个捉摸不透的微笑。

  翌日,天明,林河特意穿上了盈盈给他做的衣服,用林河这个身份的时候,他会用到自己的缩骨功,让自己稍稍比扶嘉矮上一点。

  穿好衣服之后,林河照了照镜子,对镜子里面的人非常满意,唇红齿白非常好看。盈盈应该会喜欢,这样想着,林河的足下生风,走的非常快。

  不过马上他就不是很喜欢了。

  因为他才发现,不仅仅是他和盈盈去,那个小鬼头,和春柳都要去。他本意是要搞这个小鬼头的,但发现盈盈对他比小鬼头好,且有时候小鬼头会有一种艳羡目光看着自己,林河就决定要让他瞪大眼睛,看清楚他和自己的差距。

  林河心底有些不满,但是脸上不显,他笑着看向沈盈枝:“盈盈,刚刚明二也说和我们一起去看登高的,我去叫他。”

  啊?明二,沈盈枝想说等一下,话都还没有说出口,林河就不见了。见此,沈盈枝不得不瞪大了嘴巴。虽不想和明二一起去,但看着小河和明二关系不差的样子,沈盈枝又放了心,不管怎么说,小河和他们处的好,是一件好事。

  沈盈枝太过关注林河,没发现一旁的春柳,一看见林河,就低下头,像是小鸡见了猫一样。

  须臾之后,沈盈枝看见明二跟在林河的后面出来了。他精神抖擞,神采飞扬,走路生风。想到明二是男主身边最好处的一个,沈盈枝放下心底思虑。

  打了招呼后,又带上了纸鹞,菊花茱萸之类的东西,一行人上马车。

  安州附近最高的山叫姑娘山,在安州以北,但沈盈枝不打算去那儿,他们队伍里有小孩,而且她对自己的体力有一个正确的估量,决定去南面的望仙山。那座山头略微低了点,但容易登,而且他们离近。

  他们先驾车出城,差不多半个时辰后,就到了望仙山的山脚。

  登这座山头的人没有姑娘山那么多,不过抬眼一看,还是能看见许多插茱萸,簪菊花的行人。

  沈盈枝也开始慢慢登山。下车后,一开始陆宋是走在沈盈枝的身边的,明二逗了他几句,他就跟在明二后边了。明二不仅逗着陆宋,还对春柳说了几句话,春柳和陆宋两个人就像是见到了什么好玩的,都屁颠颠的跟在他后面去了。

  林河就乘机一个人霸占了左右两边,非常厉害。

  “明二还挺有意思的。”沈盈枝感慨。

  林河闻言,眸底带了浅浅的笑意:“当然。”不然他也不会给他下这个命令。

  望仙山不是狭窄的山路,山的正面修好了登山的石阶,林河走在沈盈枝的旁边,看着她半响,左手指尖微动。沈盈枝似乎没踩稳,左脚往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后腰处忽然伸出一双结实有力的胳膊,一下子就把沈盈枝给搂住了。

  沈盈枝拍了拍胸口,劫后余生地叹了口气。

  林河感受着怀里的触感,果然和昨夜的梦境一样美好,他低头,柔柔的对着沈盈枝笑了下:“走路要小心。”

  “哦,哦。”沈盈枝起身,往后看了一眼,石阶一层一层,如果真的摔了下去,小命难保,“小河,谢谢你啊。”

  见怀里空了,林河眸光闪了闪,柔声说:“照顾盈盈,应该的。”

  沈盈枝默默的扭开了脸,小河这张嘴,越来越会说话了。以后一定可以娶到称心如意的弟媳妇,能娶到自己喜欢的姑娘,生活就能幸福,这样想着,沈盈枝的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林河的嘴边的笑容渐渐僵硬,他看着沈盈枝那期待的表情,心里口隐隐约约觉得不太对劲儿。为什么不对劲儿,他又说不上来。

  林河轻轻的嗯了一声,又说:“别动。”

  然后在沈盈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伸出了一只手,沈盈枝感到他的手在自己的头顶动了,然后他收回手,对着自己抿唇笑了笑:“鬓角的花歪了。“

  是这样啊……

  林河的目光落在沈盈枝的脸上,温柔带笑,下一刻,他目光又沉了起来,他四处看了一眼,发现的很多的目光看向了盈盈。

  他的眸光瞬间翻涌了起来。锐利冰冷的目光四周,周围偷偷看着沈盈枝的目光被这目光一击,瞬间收敛起来。

  林河又才垂眸,嗓音轻柔:“盈盈,我们上去吧,然后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放纸鹞。”

  沈盈枝闻言,四处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

  “唉,春柳他们呢?”沈盈枝皱眉道。

  林河随意的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他们可能去别的地方了吧,盈盈,明二的武功很好,你不用担心。”

  沈盈枝闻言,不在多问。

  上了山,沈盈枝取出纸鹞,安州的重阳节有放纸鹞的习俗,代表抛出邪祟,沈盈枝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放,她要让扶嘉远离自己。她带来的纸鹞一个是是蝴蝶,二色组成,做工精致,是林河特地给她买的。

  这附近的人虽然很多,但因为地势开阔,其实放纸鹞的空地还是蛮多。

  沈盈枝看着林河:“小河,你要放吗?”

  林河四处看了一眼,放纸鹞的人很多,但大多数都是女人和小童。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我看着你。”

  沈盈枝闻言,也不强求。今日秋风徐徐,沈盈枝拿着纸鹞轮,没跑几步,纸鹞就飞了起来。

  沈盈枝很喜欢这个身体健康的身体,可以跑可以跳,动了以后,沈盈枝的脸颊泛着浅浅的粉晕,眼底像是春水一样,林河站在她的不远处,微眯着眼,看着这一切。

  心慢慢的痒起来。

  沈盈枝高兴的太早了,下一瞬,纸鹞忽然挂在了树梢山,卡住了。她动了好几下纸鹞轮,纸鹞依旧一动不动。这个时候,一道疾风样的身影在沈盈枝的眼前闪过。

  姿势迅猛潇洒,但不干脆利落,像是开屏的花孔雀,那花孔雀一下子就把挂在树梢的纸鹞取了下来。

  “盈盈。”林河伸手把纸鹞递给他,嗓音微沉。

  沈盈枝把纸鹞接了过来,然后发现小河有些怪。她仔细的看了林河好几眼,从上到下。

  林河的笑容渐渐的凝固:“怎么?”

  沈盈枝笑眯眯:“小河真厉害。”

  话音刚落,旁边传来一声嗲嗲的柔魅女音:“公子,奴家的纸鹞挂在了树梢,可否劳烦公子帮奴家取下来。”

  沈盈枝循声看去,是一个穿桃色的对襟襦裙的面熟女人,一看到她,沈盈枝就蹙了眉,这个女人她认识。

  林河闻言,唇角带笑的看向那个女人,女人本来双目含情的看着她,如今被林河的眼神一望,明明他在笑,女人胳膊上却冒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举手之劳,公子不愿意帮帮奴家吗?”女人一咬牙,风情万种的看着林河。

  沈盈枝见风媚儿直勾勾的眼神几乎黏在了林河的脸上,眉头皱了起来:“小河,我们走。”

  “唉,沈姑娘,这位公子又不是你的相好,你凭什么让他走啊。”风媚儿闻言,斜斜的打量着沈盈枝,语气非常不善。

  她刚说完,沈盈枝皱了下眉头,虽然很不喜欢风媚儿这个女人,但自己的确没有权利给小河做主。

  小河……不会怪自己吧。

  沈盈枝还没有说话,林河殷红的唇微微一翘:“我就听盈盈的。”

  风媚儿闻言,尴尬的立在原地。

  沈盈枝听后,赞许的眼神看向林河。

  林河似乎被沈盈枝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头羞涩的笑了笑。

  沈盈枝被林河唇红齿白的羞涩模样电了一下,默默的扭开了头。又抬眸看一旁的风媚儿,沈盈枝整理了一下心情,笑眯眯的盯着风媚儿:“风夫人,不,风姑娘,听到了吗?”

  手里的绣帕快要被风媚儿给扯断了,她狠狠的看了一眼沈盈枝,眼珠子一转道:“本来以为我已经很厉害了,但是没想到沈姑娘也不遑多让,还没有出阁,就勾的男人颠三倒四呀。”

  什么……

  林河眼里聚集起一阵阴冷的之气,他看着那个女人,唇角明明是弯的,却让人不寒而栗。风媚儿忽然觉得冷了起来,她不禁后退了一步。

  注意到旁边的小河面色沉了起来,沈盈枝拽了一下林河的袖子,对他眨了一下眼。

  随后林河就听到沈盈枝略压低的嗓音:“风姑娘以己度人,难怪会这么想,毕竟恶心的人看谁都恶心。”

  沈盈枝漫不经心的说着,正眼也不看一下风媚儿,仿佛看了她,就会恶心到自己一样。

  林河暗自挑了下眉,沈盈枝向来都是温温婉婉的,他从来没有看过她这副样子,他舔了一下唇。

  ……也很可爱。

  你,你。”风媚儿愤愤恨道:“沈姑娘果然伶牙利嘴,让人钦佩。”

  沈盈枝缓缓道:“想起风姑娘做的那些事,着实让人钦佩不起来。。”

  说完了,也不管风媚儿,沈盈枝牵着林河的袖子,疾步往另外的地方走过去。林河看着沈盈枝落在自己袖口的上嫩白手指,他手掌慢慢握成了拳头。

  猛走了几步,估计已经离开风媚儿很远啊,沈盈枝松开了牵着林河的衣袖。林河看着空荡的袖子,心口微妙,只是神色依旧温柔的看着沈盈枝。

  沈盈枝看着林河,见他没有什么不满,轻吁了一口气,解释道:“小河,那个风媚儿,”说道这儿,沈盈枝稍微尴尬的看着林河。

  林河缓缓的问:“怎么了。”

  怎么了?

  深吸了一口气,沈盈枝直接道:“她因为和夫君脾气不合,和离了。”当然如果只是这样沈盈枝不会说什么,但风媚儿自和离后,为人不检点,四处勾搭,“然后,她,她现在在做,那什么,暗,娼。”

  越说到最后,沈盈枝的声音就越来越小,低下了头,沈盈枝书里可以无所顾忌,一到现实世界,还是有点羞涩。尤其对面的人是林河,沈盈枝就觉得自己耳根子隐隐发烫。

  “所以盈盈是不想我和她接触?”林河神色温柔。

  沈盈枝毫不迟疑点头。她想起刚刚自己的表现,可以说是非常泼辣,尴尬的摸了摸头顶,沈盈枝讪讪笑了笑:“是不是太凶了一点。”

  想到刚才的表现,会不会吓到小河了。

  盈盈……很关心他的想法。

  林河垂头,收敛掉眼底幽黑的眸光,他抬头,缓缓道:“盈盈如此……甚好。”

  因为是不想我和别的女人接触,才这样的,所以……甚好。

  见林河没有隔阂,沈盈枝的手从头上上放了下来,她笑了笑:“小河,你放心,以后要是有好姑娘想要接近你,我一定不会阻止的,还会,会,给你们,时间,相处。”

  艰难的说到了最后,沈盈枝在对面人眼神压迫下,声音越来越小,沈盈枝眨了眨眼睛,闭眼又睁开。

  “盈盈,很想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吗?”林河咬着唇,微笑道。

  见林河瞬间又恢复了温润之色,沈盈枝松了一口去,刚刚一定是错觉。

  对于林河这个问题,沈盈枝抿了抿唇道:“当然不是了。”

  怎么不想你和别的女人的在一起了,是想你和我弟媳妇在一起。沈盈枝看着林河这张脸,俊秀精致,以后的小孩一定特别好看。

  林河的心情又好了起来,沈盈枝动了动唇,又想说话,林河的手指忽然竖在了沈盈枝的唇上。

  “盈盈,我们去放纸鹞。”

  不能再说了……

  盈盈,我不想听到其他的话。

  刚刚不想就很好。

  林河的眼睛像是很蛊惑人一眼,沈盈枝愣了一下,就被稀里糊涂的就被蛊惑了。

  林河看着她,温柔的笑着。

  沈盈枝一点也不知道如今林河的想法,温柔的让你乖,温柔的让你陷入,直到……不能离开我。

  如果这都没有用,那……就只能囚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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